“疯子，疯子！”

刘婉推开顾洁，猛地跳下床。跑到门口时，刘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黑洞洞的玻璃，影影绰绰中，刘婉似乎真的看到了一张脸。

不知从哪吹来的一阵冷风，让刘婉打了个寒颤。然后急切地跑出了2号房。

“小刘，你跑那么快干什么，哎，没听见我在和你说话吗？”

被刘婉撞了一下的护士长在后面喊道。

转天，刘婉神情憔悴地来到了医院。

自从昨晚回到家后，刘婉就一直回想顾洁这个精神病人说的话。

她为什么会那么准确地说出自己的过往，难道真像她说的那样，有一张男人的脸告诉她的？

不，这不可能！

刘婉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她实在想不通，顾洁是怎么知道的这些。

刘婉的床正是摆放在靠窗那边。昨晚，她一直不敢翻身，就怕看到自己幻想的，那张样貌普通的男人脸出现。

刘婉紧张的几乎是一夜没睡，所以天刚亮就来到了医院。

“顾洁，你这么早就醒了啊。”

站在2号房的门口，刘婉对着不知道对着玻璃，小声说着什么的顾洁问道。

“是啊。刘婉，你昨晚睡得好吗？”

顾洁回过头，一脸纯真地问候刘婉。

刘婉笑了笑，回道：“还好，你呢？”

“很好啊。刚才假相就和我说，他昨晚去看你了呢。”

顾洁歪着头，垂直的长发掩盖了她大半部分的脸。

“啊？你说谁去看我了？”

刘婉惊愕道。

“假相，就是那张脸的名字。他和我说，你昨晚穿的是蓝色小碎花的睡衣，很可爱。”

刘婉手中的病历表掉到了地上。

午后。刘婉和顾洁坐在一张床上，刘婉看着顾洁小心地问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问题。

“顾洁，你是怎么疯的？”

顾洁停下转着头发的手指，斜眼看着刘婉道：“疯？我没疯啊。”

“不，你疯了，你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

刘婉看着顾洁的双眼紧张道。

“我没疯，你才疯了。假相说，疯的不是我，是你们，我才是个正常人。”

“好吧。那……你为什么会杀了你老公和……那个女人。”

刘婉坐直了身体，双眼紧盯着顾洁，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哼，那对不要脸的狗男女竟然背着我偷情。如果不是假相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呢。”

“又是那个假相告诉你的？”

“是啊，假相对我特别好。他不仅告诉我一些别人的秘密，还帮助我杀了那对狗男女。”

顾洁手上不停地转着一缕头发，漫不经心地对着刘婉讲着。

“他帮助你？”

刘婉瞪大了眼睛。

“对啊。他告诉我，不能轻易地就放过这两个贱人，要折磨得他们生不如死才解气。”

顾洁说着，又换了一缕头发继续转着。

“所以你肢解了他们？”

刘婉捂着嘴道，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吐出来。

“嗯啊。那些治安不是好奇，为什么缺了一些内脏么，”顾洁靠近刘婉，凑到她的肩头小声道：“其实，是因为那些内脏都被我做成菜——吃了！”

“啊！”

刘婉推开趴在她身上的顾洁，跑到门口的垃圾桶旁边，吐了起来。

“呕……”

刘婉脑中不断回想着顾洁的话，一想到她把自己的老公和情人的肝都吃了，就抑制不住地呕吐，像是想要把胆汁都吐出来。

“顾洁，你该吃药了。”

刘婉苍白着脸对顾洁说道，手上拿着几瓶药。

“我不吃，我不吃。”

顾洁缩到了墙角，害怕地看着刘婉手里的药瓶，仿佛那是毒药一般。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吃啊？”

“假相说，这东西不能吃，吃了会变傻的。”

顾洁禁捂着自己的嘴道。

“不会的，吃了这个你会变聪明的。”

“真的吗？”

“真的。”

“好吧，那我就吃了啊，你可别骗我。”

“顾洁，我下班了，明天再来。”

“噢。刘婉，假相说，他今晚会去看你的。”

“什么！他要去看我？”

刘婉不敢置信地看着不知道对着窗户，念叨着什么的顾洁。

“是啊，他说，他喜欢你，要和你做朋友。”

“顾洁，你能不能别让他去看我啊？”

刘婉的双腿已经颤抖起来，抖着声音道。

“不行，他一定要去。”

顾洁摇了摇头，对着刘婉道。

坐在公交车上，刘婉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看。

她回头一看，却看不到有谁在盯着自己看。

难道那张脸真的跟来了？

刘婉胆战心惊地想着，她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可疑起来。

也许在同车的这些人中，就隐藏着一张脸。一张长得很普通的男人脸，嘴下角有颗黑痣，一直隐蔽地盯着她看。

刘婉越发地觉得坐立难安，所以在停车的时候，她第一个挤了下去。

食不知味地吃完了晚餐，刘婉打开了电视，电视里正在直播新闻。

一个看不清样子的男人站在八楼的天台上，似是要准备跳楼的样子。楼下站着一群看热闹的人，在事不关己地谈论着。

然后，另所有人包括刘婉都没想到的是，矗立在八楼天台的男人，突然毫无预兆地跳了下来。

“啪”地一声，鲜血四溅。

观看的人群，像炸了锅般地吵了起来，刘婉也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

随着镜头拉进，刘婉看清了那已经变得扭曲，布满血污的脸。

那张脸再普通不过，放在人堆里肯定认不出来，五官没什么特点，就是嘴下角有着一颗黑痣。

“啊！”

刘婉吓得拿起遥控器就换了一个台，刚巧就换到了一个冒险综艺节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刘婉总觉得，电视上播放的动物都是一张脸。

一张普通的男人脸，仿佛都在透过电视盯着她看。

刘婉吓得关了电视，躺到了床上。心想着，只要睡过去就好了。

半夜，刘婉突然醒了过来。

一阵清凉的冷风吹来，让她的后颈觉得凉飕飕的。

刘婉回头一看，窗帘被风吹得飘动着，刘婉这才想起来睡前忘了关窗。

刘婉赶紧起身关紧了窗户，不知道为什么，刘婉突然瞟了一眼黑洞洞的玻璃。

然后，刘婉看到了一张脸——一张普通的男人脸，嘴下角有颗显眼的黑痣。

刘婉愣了一下，然后恐惧地尖叫出声。

后半夜，刘婉一直没睡。她趴在被子里吓得不敢出去。

直到天色大亮，她才神经兮兮地梳洗打扮，坐上了公交车来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