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护士的故事之脸一
第四章 护士的故事之脸一

“年轻人,你怎么不说话了。”

一道声音在安静的祠堂突兀地响起,惊醒了正沉浸在自己猜想中的林枫。

“刘伯,你叫我林枫就好。我是在想,你刚刚讲的故事好像……没讲完?”

“哈哈,是没讲完。”

刘伯一笑,接着道:“因为……因为这本漫画的后续还没出啊。”

“啊?还没出?”

“是啊。好了,小林,今天就到这吧。快下雨了,你先回去吧。”

“刘伯,那我以后还能来听你讲故事吗?”

“能。”

转天。

林枫全身湿透,顶着一件衣服跑进了祠堂。嘴里嘟囔道:“这什么破天气,突然就下雨了。”

“小林,来这边烤烤火吧。”

“刘伯,今天讲些什么?”

“让我想想。”

刘伯摸着下巴,一副思索的样子。“啊,我女儿是个护士。在医院总有那么一些怪事,她就遇到过一些,我给你讲讲她之前听说的、经历过的事吧。”

那应该是上半年,我女儿工作的那所医院,突然来了个特殊的精神病人。由于人手不够,所以我女儿被派去精神科照顾她。

那个精神病人是个年轻的女人。据说,是因为看见她老公和其他的女人鬼混,没控制住把两人杀了,才会疯的。

治安来的时候,她正用水果刀,一刀一刀地割着自己的皮肤。警方怀疑她有自残倾向,所以把她送到了医院。

“小刘,这个病人就交给你了。这对你来说可是个机会啊,这是她的病历表,你看管她一周就行。不出问题的话,你一周后就可以转正,好好干啊。”

护士长拍了拍刘婉的左肩,不给刘婉说话的机会,就径自离去。

刘婉叹了一口气,看起了她即将照顾的病人的病历。

顾洁,女,二十三岁,职业写手,精神失常,有自残倾向。

“顾小姐,顾小姐?”

站在精神病房2号房的门口,刘婉试探地,对里面静静梳头发的女人问道。

名叫顾洁的女人,听见刘婉的问话后顿了一下。放下了梳头发的右手,慢慢地回过了头。

然后,刘婉就看见一张苍白却美丽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有个这么漂亮的老婆,还出去鬼混,这种男人真渣。

不过刘婉转息又想到,就是这么个漂亮柔弱的女人,却亲手肢解了自己的老公和情人,就觉得全身发冷。

“你叫我干嘛?”

顾洁疑问地对刘婉问了句,看起来和旁人无恙。

“我是来照顾你的,我叫刘婉。”

刘婉有些紧张地对顾洁说道。

“哦,刘婉啊。你看,我漂亮吗?”

顾洁突然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看着刘婉。

“漂、漂亮啊。”

刘婉听见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呵呵呵呵,我是最漂亮的,我是最漂亮的,你们都没有我漂亮!哈哈哈哈……”

顾洁突然大笑起来,然后又拿起梳子梳着自己的头发。

“顾洁,吃饭了。”

刘婉端着餐盘走进了2号房,对着坐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僵直地盯着窗户的女人说道。

“哦。”

顾洁乖乖地应了一声。

“顾洁,好吃吗?”

看着一直低着头往嘴里塞东西的顾洁,刘婉担忧地问道。

“啊,还可以,就是咸了点。”

“咸了点?”

“是啊,这个肝咸了点。”

顾洁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一边道。

“肝?”

刘婉惊呼出声。

“对啊。肝,我老公的肝。怎么,你也想吃吗?我分你点。”

顾洁终于抬起头来,嘴角还沾着饭菜的渣滓,斜眼看着刘婉,道。

“不,我不要,你自己吃吧。”

刘婉捂着嘴看了一眼顾洁的饭菜。那哪里是什么肝,那明明就是再平常不过的土豆。看来她的精神果然有问题。

“顾洁,很晚了,你该睡了。”

“不,我不能睡。”

顾洁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看着刘婉道。

“为什么啊?”

“因为,那里有张脸在看着我。”

顾洁指着面前的窗户玻璃,缓缓道。

“脸?什么脸?”

“那是一张男人的脸。这张脸长得很普通,他的嘴角下面有一颗痣,他在盯着我看,而且,还在和我说话。”

刘婉下意识地朝玻璃看了一眼,由于背光的关系,玻璃看起来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到。

“没有啊,没有你说的脸。”

“不,他就在这,你看,他还在和我说你呢。”

顾洁突然抓住刘婉的手,把趴倒在病床上的刘婉按在窗边,指着黑洞洞的玻璃让刘婉看。

“好好好,我看见了,那张脸和你说什么了?”

刘婉顺着顾洁道,心想着只要坚持一周就好了。

顾洁用着说书人的口吻,煞有其事地对刘婉讲着。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他说,他知道你的一切。你在三岁的时候,妈妈由于意外去世;五岁的时候,生了场大病,差点死掉;十岁的时候,你和父亲搬到了s市;十八岁的时候,你正上高中,交了一个长得很帅的男朋友,不过没过多久,你们就分了;十九岁……”

“够了,别说了!”

一开始,刘婉只是认为顾洁会胡编乱造而已。毕竟一个精神病人讲的话,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令刘婉没想到的是,顾洁说的,竟然都说对了。

她的妈妈确实是在她三岁那年去世。

如果那天她没有闹着要吃糖,如果那个货车司机没有喝醉,如果她妈妈能晚点上街……那么,也许她妈妈也就不会死,不会轧死在货车的轮胎下;

五岁的时候,她被同学们捉弄,在冷雨中站了好几个钟头,回去就发起了高烧,差点死掉;

十岁的时候,爸爸工作调动,于是搬到了s市;

十八岁的时候,她喜欢上了隔壁班的一个男生,所以在他和她表白后,她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可是那个男生不是真的喜欢她,没过多久,她就发现他拉着别的女孩的手,装作不认识她,从她身边路过。

“你怎么知道的?”

刘婉不敢置信,对深沉地看着她的顾洁问道。

“我都说了,是那张脸告诉我的。他知道我们的一切。”

顾洁温柔地抚摸着刘婉的头发,就像一个母亲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她轻轻地拍着受惊的刘婉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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