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日宴会
第三章 生日宴会

林泽尔看着对面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两年不见,熟悉的少年面颊上多了些沉稳以及稳重,再也见不到当初脸上的稚嫩天真。

眉眼变得越来越有气力,鼻尖仿佛刀锋雕刻一般。

而他呢?

还是当初的纨绔子弟吧,整天沉迷于玩乐,还什么都不会,更别提继承家业学习外国语言,这几年在国外度过,英语还是没有学会多少,要他去看会那些专业英语,简直就像是在看天书。

“朝雨,你要做好我们决裂的准备。”林泽尔举起酒杯,看着程朝雨笑了笑,那张白皙的脸上忽然多了些许认真。

程朝雨疑惑,歪歪头表示并不理解。

“我要,把她抢回来。”林泽尔把酒杯送到他面前,于他面前的酒杯碰了碰,随后放到嘴边仰头喝下。

程朝雨本来想出手阻止,却因他的话停住动作。

“你有胃病吧。”程朝雨躺进沙发里,慵懒的看他,眼睛中有些沉醉,仿佛醉在酒杯里黄色的酒液中。

“你也有?”他反问。

“恩,她不让我喝酒,沾一点就会把我踹下床。”程朝雨笑了笑,仿佛在笑自己活的多么窝囊。

林泽尔却明白,他无不在炫耀,乜轻殇是他的,只会为她着想,想要把她从她手里抢回来?

门都没有。

败家犬还是在继续当着败家犬比较好。

“我要在半年之内追上你。”林泽尔不由咬牙。

乜轻殇总是会夸他很聪明,看一遍的数学题它往往能够解出很多答案来,课文看一遍也能记住。

程朝雨轻笑:“温室里长大的花朵,常常经不住风吹雨打。”

他接着讽刺。

他们之间十几年的友谊,两人从下就经常争斗,程朝雨常常是最先让步的那个,这让林泽尔常常以为自己是老大,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什么都能得到。

林泽尔比他还要打上几个月,心灵却看起来比他还要幼小,看起来就是一个幼稚的小孩子,整日只会吃喝玩乐啃家里的老本,还要跟自己的竞争对手说自己一定会赢过他。

这真的很能令人发笑。

程朝雨当初并没有把爱情放在第一,他首先把乜轻殇让给了林泽尔,他认为他们之前的友谊比爱情更为可贵,却没想到这家伙如此不珍惜两人之间的情谊。

林泽尔摇头,微笑:“我不是温室长大的,可能,我经历的比你还要多,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林泽尔家里要比程朝雨家里还要有钱,只是家里并不是只有他有个儿子,他只不过是第二个儿子,家里的继承权当然是要给哥哥,他可能只会得到其中的一家公司。

他哥哥很强势,在他小的时候,他受了很多罪。

两人又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自然冲突很大。

就像水火那样,两不相容。

他们的父亲就像看好戏一样,从小看着他们斗到现在,林泽尔遍体鳞伤,大儿子事业爱情双收。

程朝雨眯眯眼睛,不置可否,的确比起来,他到更加像是在温室长大的,只是他永远都忘不了。

那个雨夜……

那场血腥……

……

杨雪坐在座位上瞪大眼睛,看着乜轻殇付了钱走出咖啡店,随后慢慢闭上眼睛,嘴角不由扬起,嘲讽自己的愚蠢。

乜轻殇家庭不是很和谐,却也并不算是不和谐,总之父母之间的关系平平淡淡看不出好也看不出坏,乜轻殇只知道她家父母两个人都不能生育,她是从孤儿院领来的。

家人们都很疼她,除了小时候曾经被家里饲养的藏獒咬之外。

家里的那只藏獒后来被宰了吃肉,乜轻殇那天晚上亲眼看着曾经咬过自己的纯种藏獒被吊在树上扒了皮,放在大锅里炖。

她那天晚上吃的最多,啃出来的骨头连渣都没剩。

乜轻殇从小横行霸道,主张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在学校里一直是小霸王,老师以及其他同学甚至家长都头痛的存在。

直到乜轻殇遇到林泽尔,十三岁那年,她第一次向母亲要求说她要留长头发,要穿漂亮的衣服。

从那以后乜轻殇再也没有骂过脏言秽语,更没有打得满身伤回家,开始脱掉假小子的服装,变成一个身穿粉色连衣裙带着漂亮太阳帽的可爱女孩。

整天追着大哥哥们或者家长们问自己今天漂不漂亮。

但她体内的暴力因子还存在着,以至于林泽尔走后,乜轻殇打程朝雨的次数可不少。

程朝雨有的时候也会在她家睡,有的时候她也会在他家睡,两个人都没有久住过。

乜轻殇今天会去程朝雨家睡,今天刚好是程朝雨父亲的生辰。

程朝雨跟他父亲的关系并不是太好,可以说算是很恶劣,程朝雨一见到自己父亲第一反应不是恶言相向就是没好眼色。

乜轻殇也是第一次从冷静的程朝雨身上见到对自己亲人那样不冷静的表现。

她曾经问过老人他是不是童年受过什么阴影,老人只是摇摇头不肯说,无论乜轻殇怎么劝,老人都不肯说。

乜轻殇后来去问程朝雨是怎么回事。

然后她见到了他的眼泪。

他第一次趴在她的怀里哭。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他哭是她有一次吃坏肚子上吐下泻到脱水到意识不清快要昏过去的时候,身边连夜照顾她的是程朝雨她还迷迷糊糊的叫着林泽尔的名字,他大概是悲伤自己这样努力还是不能得到她。

第二次是林泽尔走后,他哭林泽尔走了他还不能得到她,大概是在悔恨自己的失败。

而这次,乜轻殇猜测是他童年的创伤太大,到现在还没有痊愈。

乜轻殇猜的并不对,他第一次哭是心疼乜轻殇这样生病,他不回来照顾她还这样想着他。

第二次哭是,乜轻殇亲眼看着他跟了别的女人还要等候着她回来,觉得她很可怜,很需要别人照顾,才为她哭。

第三次,他悲伤自己终于有了人可以哭诉。

大概是前几天,在乜轻殇家里的小床上,他向她说了他的童年。

他说他出生的时候像个丸子,足足有八斤。

他说他两岁的时候非常喜欢乱画,画的墙上满满的都是乌龟,气得他父亲吹胡子瞪眼,扬言说要把这个逆子扔出家门自生自灭。

他说他五六岁的时候父母离异,然后……

他亲眼见到自己跑出家门的母亲被父亲一巴掌打倒在地扒了衣服,父亲手里拿着莫名的闪着光的东西似乎是刀片到处戳戳刺刺,母亲在地上不断乱动喊叫。

雨哗啦啦的下着,他见到不知是自己母亲还是父亲的血液混着雨水流到自己的脚下,仿佛全世界都变成了红色,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随后他见到父亲脱掉衣服在外面在地上强了自己的母亲,再然后他飞速的跑掉,狼狈地逃回大宅内,却看到自己脚上都是殷红的鲜血。

恐惧油然而生,再然后她的母亲再也没有回来过,之后他一个星期之内做的全是噩梦。

他常常梦见母亲回来找他玩,每当他说起自己做了噩梦时候,父亲总会路出恐惧的神色,然后摇摇头,再然后叹息几下。

七岁的时候,父亲迎娶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母亲,那个女人对他很好,他渐渐的接受新的母亲。

说实话他之前的母亲对他并不是太好,跟他之间很疏远,有些时候还会打骂他。

他听说是自己的母亲抛弃了自己和父亲,他却一直不相信。

乜轻殇听完之后倒没挺震惊,她笑笑说:“你应该相信这个世界还在你身边的人,你父亲说你的母亲抛弃了你就应该相信,要不然你要怎么解释你的母亲一直没有回来也没有给你寄过一封信的奇迹现象?”

随后又说:“没准你一开始的母亲根本就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的父亲可能是先喜欢上你现在的这个母亲,然后政治联姻娶得你一开始的母亲,没准你的父亲已经跟现在的母亲发生了关系,后来迎娶的母亲一直心怀不满后离你们而去。”

程朝雨问她为何不悲伤,是不是不疼自己。

乜轻殇轻轻抱住他,伤感的语言轻轻在她耳边响起:“我觉得现在的你,比那个时候还要可怜……”

程朝雨默然,渐渐闭上眼睛,回抱住乜轻殇。

……

两人挽着手走进老宅,理所应当的迎来老管家的敬礼,以及那句:“少爷欢迎回来。”

听了很多遍的话,受了很多遍的礼,乜轻殇今天却忽然有些不自然,程家老爷子的生日宴会,排场自然很大,之前进去的很多人都没有受过礼,只有自己这个后辈受了,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听程朝雨说,此次的生日宴会邀请的人数还不是很多,却也有几十人,大多都是商业界有钱有势的一些人,不可得罪。

现在才傍晚,来的还没有几个人,乜轻殇和程朝雨却是早早到场。

乜轻殇今天穿了一身白,与白皙的皮肤映衬,显得纯洁无比,像从天而降的天使,那微笑之后,仿佛头上出现了乳白色的光圈,能够治愈人世间的一切冷暖。

程朝雨穿的很普通,当然乜轻殇明白程朝雨随便一件衣服都能值上几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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