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场谈话中，杨幸福的手机响了不止一次，来电的号码都是同一个。

当她听到铃声的时候，眉头就会皱一下，显然她能猜出打电话来的人是谁。而我此时正为林回所说的话大感惊讶，听完她的叙述后，我更加怀疑杨幸福了。

在不应该出现的时间，出现在不应该的地点，这个姑娘的一切都和杀手挂钩。如果她不是杀手，那杀手必然同她有密切联系。

“你说把杨幸福约到破庙是你的主意，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

无论如何，都有某个必要的切入点，使得林回被无形地“控制”，从而达到了不在场证明的效果。可是，不在场证明有什么用？对于她来说，残疾本身就是一道最佳的屏障。

“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杨幸福？你把你的朋友骗得团团转，到底是什么居心？”林回被我说的糊涂了，她只能把目光投向杨幸福，而后者嘴角流露出一丝尴尬。

“阿零，你告诉我，你不是那种人，你不是可能与杀手为伍的人，是吧？”

“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林回？”杨幸福依旧直呼对方的名字，听起来毫不违和，但凭借多年的经验我能觉察到，这个少女自始自终都是在利用别人的愚蠢。

“你该去发传单了，不然总经理那边......”出乎意料的，那个反抗意识很强烈的林回，却遵从杨幸福的旨意，乖乖地把门带上了。

霎那之间，我仿佛跌入了一个未知的深渊，我周围的世界好象随着我年龄的增长而变得模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心理竟如此成熟。“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你已经知道我会来了？”

“我只知道，治安突然的沉寂意味着发现了重要线索，而这个重要的线索，又恰巧是我？”

“没有恰巧，都与你有关。”

“是吗，也许不止。”

我不想听她给我编写作文，便端起杯子在桌上敲了敲。“茶凉了，可否麻烦你帮我倒一杯?”

“你对我这样的残疾人下达命令，恐怕不太好吧。”她站起来，不情愿地准备移动，我伸出手臂，拉住了她的袖子。

“你伪装的不是不在场证明吧，而是残疾。”

“什么？”

“我说，你这个小鬼在装瞎。”也许用这样戏谑的语气更能激发她心理的阴暗面吧，我想，并说道：

“你说这里茶没了，我分明看见饮水机里有水，并且林回给我倒了杯热水。楼上的水是很好喝吗，要劳驾你这样的瞎子？”

她眼睛睁大了一些，说：“你在说什么，警官，我可听不懂。”

“毕竟你还是小鬼，有心计又如何？你根本不是去楼上，而是捧着一杯茶进入了斜对角的那间办公室，对不对？”、

她身体缩了缩，坐回到位子上。一声长叹后，她从外衣口袋里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我一把夺过来，好像是海报，不，是一张传单。

“这是张传单，而且是最新的超市促销单。我对它的厚度、褶皱、以及大小，都一清二楚。我不会错，但是我最近发现，那批单子里少了几张。”

“那有什么不正常吗？”

“本来不必在意。但是消失的单子都出现在了高锐的办公室里。”

“高锐，是谁？莫非是高总的儿子......”

“也许你指的是高城，这个高锐，是二儿子。”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

我盯着那张传单，杨幸福压低声音道：“翻到反面。”

果然，在反面用圆珠笔写着之前寄到治安局的那封传真的内容。只不过在“五年赌局”的最下方，写字的人加上了ps：

我是水瓶座，这是送给你们的一个信息。

不过，在写完后，似乎觉得不对，这行字又被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