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驶上了大路，我坐在车子里，看着玻璃前的招财猫对我招手。车里很脏，唯有招财猫被擦得很亮。

或许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刑警大叔笑了笑，似乎对这个玩意儿很自豪。

“是不是觉得我很贪财？”

见我不说话，他继续道：“那又怎样呢？工作不就是为了赚钱吗......更何况是这样一份工作，每天围着杀人案团团转，为了抓一个逍遥法外的罪犯连老婆孩子都顾不上......”

他抓紧了方向盘，似乎要宣泄自己的不满，但他忍住了。

“说了半天，你还不知道我姓什么，吴，知道吗？口天吴，印象中你的学习成绩应该不错吧，考了什么学校？”

我感到有些羞愧，无奈地说：“西子高中。”

“西子？哎呀，西子虽然差了点，不过我告诉你啊，吴警官我也是那里毕业的。”

西子高中从那么久之前就存在了吗？没想到那个成天打架斗殴的学校还称得上历史悠久。

“看样子你不太高兴说这个，”吴警官摇摇头，“介意我抽支烟吗？”

开着还抽烟，我心想，还是说道：“随便吧，我爸也抽。”

他吸了口烟，似乎获得了满足感。

“你是从什么时候认识杨幸福的？”

话题转变得太快，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

“恩......去年七月份，不，应该是八月份吧？”

“那就是将近一年嘛，你应该挺了解她。”

“嗯。”我点点头。阿零没有什么朋友，我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她的闺蜜。

“能说说她吗？随便说点什么。”刑警大叔皱了皱眉，似乎在想要证实心里的某个想法。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算是例行公事吗？”

“当然啦，要不这样，我问，你回答好了。”

这样还差不多，我点点头。

“她和之前图书馆的馆长，也就是她的爷爷，关系好吗？”

我回忆着，那段时间我很少看见阿零和她爷爷有过语言交流，每次我去，总看见阿零坐着阅读盲文，而她的爷爷则是在柜台望着阿零，满脸忧愁。

“我觉得关系不怎么好。”

“唔，杨幸福有哪些朋友？”

“几乎没有，除了我。”我迅速回答。

吴刑警皱了皱眉，问：“你确定吗？”

我确定吗？他为什么这么问？我感觉整个人往后退，我看到的一切突然不那么清晰起来。当我走进图书馆，看到阿零在认真的看盲文，有时候她会抓挠白净的耳朵思考问题，当感到我来了，她会微笑。

她为什么会笑？因为我是她的朋友，还是因为她认为熟悉我，而感到非常优越？

我有这样的想法的原因，是不是就证明我自己都不确定呢？

“其实吧，她很少说关于自己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刑警干笑了一声，似乎在嘲笑我。我知道治安现在只要敲敲键盘就可以了解到别人的身份信息，阿零的一切他们应该也了如指掌。

但是在这样的信息诱惑前，我居然提不起精神。光是想到这样坐上治安的车子，就感到来气。现在还遭到嘲笑，其实他才应该受到嘲笑，因为连一个杀人犯都抓不到。

“怎么，你是不是在骂我们这些脓包治安？”

被戳中了心中所想，我感到很惊讶。没等我问，刑警大叔继续道：“你不必这么奇怪，你的想法都写在你的脸上。”

我摸摸我的脸，有点怀疑。

“你以为自己很有一套心机，是不是？远远不够哩，你的那位朋友杨幸福小姐才是这方面的高手。”

车子放满了速度，我看到齐明公司出现在车窗外。

“下车吧，让我们去会会那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