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平淡亦真
十二、平淡亦真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两年的岁月匆匆过去了。

晴儿已经彻底地从一位事事需要太监、宫女服侍的格格变成了萧家的好媳妇,箫剑的好妻子,不但跟着婶娘学会了做杭州菜,还向蔷薇学了大理菜的做法,并且乐在其中,时不时地下厨露一手,吃得一家人赞不绝口。每到牧场忙碌的时候,总是跟着去帮忙,学会了挤羊奶,剪羊毛,甚至连马上的功夫也大有进步,让人刮目相看。

箫剑为此却心生愧疚,夫妻俩独处之时,心疼地捧着晴儿已不复往惜润滑如玉的手说:“晴儿,你其实不必这样的。我们萧家虽说比不得公侯之家,但好歹也算得上大户人家,衣食无忧,家中有下人,牧场有帮工,你何必要亲自操劳?你这手儿,原本是拨弄琴弦,题诗作画之手,怎可去作这些个粗活?”

说这话时,晴儿正抱着刚满一周岁的儿子箫阳在檐下逗鸟儿玩耍。

“阳儿,你听你爹这是在说什么话呀?你爹啊,一定还把你娘当成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了!你娘我如今不但能题诗作画,弹琴绣花,更下得了厨房,入得了厅堂的喔,阳儿,你说娘是不是很了不起啊?阳儿,等你长大一点,娘就把所有娘会的东西教给你,再让你爹教你一身好武功。娘的阳儿啊,将来一定是个天下无双的少年郎,比你爹还了不起呢!”

箫剑看着眼前得意洋洋地小女人和当小女人怀中的小小人儿,一种难以自抑的幸福感充满了整个胸腔。

真好!真好!这样的日子真的太好了!什么好男人志在四方的豪情壮志,什么仗剑天涯的自由潇洒,都比不上这平平淡淡的日子来的实实在在。

便算是平庸此生又如何?人世间的美好已尽在眼前,得妻如此,得子如此,足矣!

想起阳儿出生那天,风和日丽,一家人笑着抢着去抱刚出生的婴儿,小燕子更是兴奋的有点忘乎所以了:“我做姑姑了,我做姑姑了!哥,晴儿,我已经给小宝贝想好了名字,你们谁也不许跟我抢!小宝贝就叫萧太阳!这样一来,我们萧家就是晴朗的天空太阳照,风儿轻轻云儿飞,哈哈,你们说我小燕子现在是不是也能出口成章了?”

萧太阳?想起晴儿那天坚绝不同意并且惊悸不已的神情时,箫剑禁不住唇角上扬,笑从心中来,爱妻娇妹,都是自已的软肋,没办法之下,只好请叔父的出面,给孩子取名叫萧阳,小名儿小太阳,这才平息了这场小小的“风波”。

现在,唯一让自已心中放不下的就是妹妹小燕子了。

南阳一别之后,十全十美天各一方,有情人儿已成就了四对眷侣,只有自已的傻妹妹还执迷不悟地遵守着两年之约。

那勾去她魂魄的730封书信如魔咒一般入了她的心,记不住文章的小燕子却将永琪所留的书信倒背如流了。

多少次,目睹着小燕子在牧场的草坡上呆呆地望着北方,美丽的大眼睛黯淡了下来,脸上的忧伤浓的无法抹去。可一转身,却笑嘻嘻地跑开了,只留下一句话:“哥,那边的草地上有许多漂亮的花儿,我去採来带给小太阳玩。”

于是,身边的班杰明便会尾随着小燕子而去:“箫剑,我去看看她,别是採到了有毒的野花才好。”

这两个人,一个痴一个呆,任凭是自已费尽了心思,却不能把这痴呆凑合在了一处,这才是让自已无法释怀的。

“班杰明,苦了你了,我这妹妹是九头牛也拉不回的性子,你又何必作茧自缚?放手吧,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的,优秀如你,可知道在大理有多少美丽的女孩子喜欢着你啊?如果,你真的心中只有小燕子,就应该想尽一切办法去得到她的心,九州有一句老话‘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你多用点心,说不定一切会有转机的,毕竟小燕子的心中也有你的位子的。”

“箫剑,你不必劝我,我对小燕子好,是不求任何回报的。我答应过永琪,他不在小燕子身边的时候,我会好好地保护小燕子。等永琪回到小燕子身边的时候,就是我功成身退的时候了。我不否认我也喜欢小燕子,但是,我更重视与永琪的感情。何况,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进去,也从来都没有办法进去过。”

每次听自已这么一说,班杰明总是笑笑,脸上飘落了几丝不易查觉的苦笑:“我是一个外国人,虽然在九州很多年了,但毕竟不是真正的国人,与你们有着许多无法融合之处。能遇上你们这些生死与共的朋友,已经是我在九州最大的收获了。现在,我又能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自由自在地画我自已想画的风景,拉拉琴、学学医术,已经很开心了。何况还有你这样的知已好友,够了!我没有任何的遗憾,所以也请你不要为我而感到遗憾了!”

尽管为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没有与北京的亲人们互通音讯,但总有好消息从巴朗的口中传来,比如说紫薇和尔康成亲了,回了趟济南,为已经追封为贞娴夫人的紫薇娘亲风风光光地修迁了陵墓;会宾楼的生意越来越兴旺了,柳青和和金锁已经有了一个女儿;紫薇怀孕了;柳红与高明也已经成了亲。

只有永琪的消息,巴朗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五阿哥一切安好,皇上越来越看重五阿哥了,储君之位,恐怕非五阿哥非属!”

听话听音,巴朗的话中之话,箫剑岂不明白?但是,曾经有过共同的患难与共时光,箫剑对永琪还是信任的,相信他终会来赴两年之约,尽管自已并不清楚永琪为什么要回宫两年?难道真是如小燕子所说的永琪最后在愉妃娘娘跟前尽儿子的孝道,然后便抛下一切来大理与小燕子相守?

这个谜团一直困惑着箫剑。其实以他的人生阅历与慧根是不难猜出那个所谓的“大计划”是什么,只是他拒绝去猜,拒绝去明白。

人啊,太多的时候是活在自我欺骗之中的。因为太过于清醒不但会伤了自已,更会伤了自已所关心的人。

宫中送来给晴儿陪嫁的五千两黄金还是告诉了晴儿,夫妻之间是不该有所隐瞒的:“晴儿,我已经自作主张地安排了这五千两黄金的用途,直到现在才告诉你,实在是不应该,你怪我吧。”

晴儿看着自已的丈夫,淡然一笑:“箫剑,其实这事嫂子早就偷偷告诉了我,只是你不说,我也不问。你这样安排一定有你的理由,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说什么怪与不怪的?只是,请你以后不要再对宫中的人与物心存忌讳,好吗?我是萧家的媳妇,但我也是从宫中出来的人啊,我不恋格格的尊位,可无法改变我的血统!老佛爷从小把我抚养长大,我如何能断了这种骨肉之情?这样的我,还是你的晴儿吗?”

一席话,说的箫剑汗颜之极,简直无地自容,想自已堂堂一个男子,心胸竟然不如一个小女子?

从此之后,箫剑心中越发的敬重了晴儿。

乞颜无霜这两年不知是为了什么原因一直亲自打理着川滇境内的忻氏商号,在滇四川与云南各处行踪不定,偶然也会来大理住上几日,跟小燕子和晴儿说一些浙江特别是杭州的风土人情,引得小燕子恨不得能飞到出生之地,寻根溯源。

晴儿以为乞颜无霜对小燕子存了心思,无不担忧地悄悄对箫剑说了。

箫剑便寻了个机会,把大家的故事跟无霜说了,意思是想让他明白小燕子、永琪与班杰明之些错综复杂的感情,希望他不要再乱上加乱,多添烦恼。

不料乞颜无霜听完哈哈大笑:“二哥,你这话也太滑稽了!别人抢要争着要的女子,我乞颜无霜一定也会喜欢的不成?我承认,小燕子也是个不错的姑娘,却不是我想要的!天下的女子,还没有哪一个能入了我乞颜无霜的眼呢!我看你的恋妹情结实在是太严重了。”

箫剑被他奚落的半晌无语,心想自自已是不是有点小大作了,无霜的红颜知已遍天下,哪个不是色艺双全,却也没见过谁能收得了这匹野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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