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迎新人
八、喜迎新人

位于苍山东麓的洱海,宛如一轮新月,静静地依卧在苍山和大理坝子之间。碧波莹莹的湖水在红绸飘舞的映染下,更是多了几许明媚,如一位婷婷玉立的少女,含羞伫立于雪山之下。

锣鼓喧天中,几艘小舟,慢悠悠地在湖中划动,向着大理城的方向而来。

小燕子为了这个婚礼筹备了这么些日子,就是盼着今日拿出来现宝,心中竟比箫剑还急上三分,早就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在岸边张望,嘴里不停地嚷嚷:“怎么回事啊?这船怎么这么慢?象老牛拖破车一样,这巴朗哥哥,分明就是故意的!真是急死我了!”

“云儿,你就不会说点吉利的话么?”旁边的婶娘一听这话,忙捂住了小燕子的嘴,气也不是骂也不得地摇头苦笑。

小燕子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偷偷地去看自已哥哥的脸色,幸好箫剑只是一脸喜色地盯着湖面,也不知有没有听到自已的话。

略一转头,却看到了身后正支撑着画板作画的班杰明玩味对着自已笑了笑,顿觉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冲着班杰明挥挥拳头:“臭斑鸠,你笑什么?”

班杰明也不去理她,只是耸了耸肩,自顾在画布上涂涂抹抹。

小燕子还想说什么,却听耳边原本就吹着的唢呐声蓦然响亮了许多,紧接着就听阵阵欢呼声:“新娘子来了,新娘子来了……”

箫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紧着上前几步,双目只是看着最后一艘小舟上的新娘。

两艘满载着嫁妆的小舟八字排开,让出了一道水路,随后巴朗与女方家客人陆续弃舟登岸,最后才是蔷薇和送亲的女孩儿们扶着羞羞答答低着头的晴儿。

箫剑把手伸向了尚在小舟上,相隔咫尺的晴儿。

晴儿抬头看去,只见箫剑头缠白色的包头,身着白色的对襟衣,下穿白色长裤,肩挂绣着美丽图案的挂包,原本应是黑色领褂为着喜庆与汉人的风俗改为了红色,更显得风度翩翩,不然呆了呆。

船夫故意地把小舟晃荡了一下,晴儿一个脚下踉呛,整个人往前扑去,箫剑眼明手快,忙上前拥住,两个新人巧巧地便搂在了一处。

四周立时响起了阵阵善意的笑声,连唢呐也吹的更加欢快了。

万般不舍地把怀中的美人儿扶定了,却听巴朗在旁边大笑道:“箫剑,依着我们白族人的婚俗,是要哥哥背妹妹到夫家的。如今虽说我把晴儿看成了亲妹子,可男女毕竟有别,何况你也绝对不会同意我背晴儿的吧?要不我们改个习惯,破例让新郎背新娘子怎么样?大家说好不好?”

巴朗此言一出,周围马上响起了叫“好”声,孩子们更是大叫着:“背新娘,新郎背新娘……”

箫剑见巴朗带头起哄,大家伙又齐声应和,心想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他在大理二十来年,原本早已见惯了这边女孩子的热情与大方,只是担心着晴儿怕羞,便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晴儿。

不想晴儿虽说是脸飞红霞,却还是勇敢地对着自已点了点头。箫剑心中狂喜,好晴儿,真是我的好晴儿,这才是我萧家的媳妇,我萧风的妻子!

放开了晴儿的手,箫剑转过身去,背对着新娘,弯下了腰。

温香软玉伏于背上,人世间的幸福从此处而开始。但此处,却也是一生责任的开始。

背负着自已一生的幸福与责任,箫剑甩开步履,朝着绿茵深处大步走去。

百米之外,早已搭就了高台,以鲜花为饰。

轻轻地放下了新娘,又伸出手去,携了她的手儿,齐步儿登上台阶,欲待扶就了坐于花椅之上,却从旁边闪出两位美丽的白族少女,笑嘻嘻地说:“请新郎、新娘同饮合欢酒。”

箫剑知道此酒的厉害,但也不好阻拦,只得轻声问道:“晴儿,你只要小小地饮上一口,意思一下就行了。”

晴儿只道是普通的佳酿,仗着自己平日也是能饮上几杯的,心中还想这箫剑也太小看自已了,不就是一杯酒而已,还怕醉倒了不成?

接过少女手中的酒杯,与箫剑手中的轻轻一碰,晴儿想也不想地一饮而尽。

酒入口中,顿感火辣辣地溢满了口腔,呛进了喉咙,想吐又不好吐,只得强生生地咽下,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眶中夺目而出,却不敢哭出声来。

原来是辣椒酒!这可真是世上最难饮的合欢酒了!

少女哈哈大笑,大声问道:“新娘子,辣不辣?”

“说辣。”箫剑在耳边轻轻地提示着。

晴儿不明所以,只得接了箫剑的意思,抿嘴一笑:“辣!真辣!”

一言方说,便听少女将两人手中的空酒杯倒置了展示于台下众人,并欢呼道:“新娘子说真辣!”

台下顿时响起了山雷鸣般的笑声:“辣!辣!辣!新娘子说真辣!祝新郎、新娘从此相亲相爱,火火辣辣,早生娃娃!”

见晴儿尚在迷茫之中,箫剑边扶了她坐下,边笑着解释说:“在白族方言当中,辣字声同亲字,所以新娘子进门必喝一杯辣椒酒,说一声辣字,并示从此夫妻相亲之意。这就同你们满人成亲时吃一个子孙饽饽,道一个‘生’字是同样的道理。”

“你也不早些儿告诉我?万一我说错了,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晴儿娇媚地横了身边人一眼:“还有别的吗?你可要先统统与我说了才好,不然我又傻傻地了。”

“呵呵,白族人婚礼上原本还有许多的热闹法的,不过我已经跟巴朗说了,别的都免了。毕竟我们都不是正经的白族人。我们的成亲大礼还是要照着我们汉人的风俗的嘛,眼下不过是大家伙送给我们的一份大礼,在这风景如画的天地之间热闹一番,应了以天为盖地为庐之意。”箫剑说着说着便调侃起来了:“晴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我这汉人,可须照我们汉人的风俗成亲的喔。”

“什么鸡啊狗啊的,好难听!我才不跟着做小鸡小狗呢!”晴儿端端正正地坐着,眼睛都不看箫剑一下,笑意却止不住地溢出唇边。

见身边再无旁人,箫剑挨近晴儿,凑近轻笑:“如今却由不得你愿不愿意了。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说不定啊,过不了几年,就有一大群小鸡小狗围着我们,叫你一声娘,叫我一声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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