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放开零！”宇文无痕看见慕嫣零被残月抱住，脸色大变，就连他旁边的朔风眼神也变了，至于北夜，依旧淡淡地看着残月身旁的舒鸾。

残月冰寒地看着北夜，唇边掠过一抹冷笑，“伤害她的，是你们，不是吗？”

北夜的视线最终落到被残月护在怀里的慕嫣零身上，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手心里好像还残留着她眼泪的温度，那时她冷漠的眼神竟让自己心慌。

残月怎么会护着魔呢？北夜的眼神倏然变冷，“倾灵国的王子何时关心起我肆魔阁的人来了？”

“如果作为魔主的你不作出这样的事就不用我管了！”残月针锋相对。

“月！”舒鸾连忙上前打断他们，“别这样，也许这是误会呢！”

残月看着舒鸾，哼了一声，却不愿再多说。他低头却发现少女失望的眼神。

“我好多了，谢谢你，月。”慕嫣零缓缓却坚定地站起身，对着残月鞠躬，直起身后，她已经虚弱得有如风中残烛，“以后你叫我零就好。”

慕嫣零往后靠着树干，淡淡地瞥了舒鸾一眼，讽刺地笑开，“倾灵国圣女舒鸾，知道有一种花叫冰逸吧？明明是主忘却之物，但在世人眼中却有如金丹玉露，甚至连它自己都不知道它来自地狱呢！”

她的话带着寒意，所有人都露出迷惑的表情，但是舒鸾却僵住了，那个秘密，她知道了？

“冰逸？”北夜疑惑地看着慕嫣零，他不明白，这和舒鸾有什么关系吗？

舒鸾迫不及待地打断北夜的沉思，“月，我们，我们先回去吧，这里有北夜大人就好。”舒鸾不敢让北夜再想下去。

“月，你和舒小姐先走吧，我没事的。”慕嫣零轻扯嘴角，蓝眸分明带着些许忧伤，这让残月愈发担忧。他看了看冷漠的北夜和倔强的慕嫣零，不甘道：“那好吧，你自己要小心。”

残月略微一顿，迟疑地走进舒鸾，他不放心地看了一眼慕嫣零，他帮不了她……

“月，我们走吧！”舒鸾害怕现在的场面，有些事情她不想去记起。所以她想逃，逃得远远的。

“宇文，被人爱护的感觉真好呢……”慕嫣零不自觉地淡笑开来。

宇文无痕还未来得及细细思考为何她的话语暗含哀伤，眼前的少女已然晕倒在自己怀中，那一刻，他真的很想保护她，想要她永远都笑得幸福、快乐。

“北夜大人，我先送零回去。”说完，宇文无痕忙不迭地抱起怀中的少女，宇文无痕甚至顾不上去在意他最尊敬的北夜大人，便匆匆离开。

半晌，北夜不咸不淡地开口，“回学舍。”他对慕嫣零不禁担忧起来，想到她毫无生气的脸庞，他的心竟会疼，是因为两人同样悲哀的爱情吗？

虫鸣的叫声一直在外面隐隐浮现。煦日已高。地面上渐渐浮出一层浓稠的雾气，阳光是清凉的，撒满了无边无际的苍穹。青草的叶面亮得如同上了一层釉，湿淋淋的，饱满丰沛得像要流淌到天边。

北夜在转角的阴影处踯躅，他还是见不到她的身影。她是不是还在昏迷中？

他何苦为她担心？既然她不想见到她，他就称她的心如她的意。况且，她在肆魔阁甚至在整个熹雨书院的地位并不亚于他，若是出了事，早就闹翻天了，怎么可能如此平静？

想到这里，北夜转身再度走回房间，他正好看到宇文无痕从慕嫣零的房间出来，还小心翼翼地带上了房门。

身子微顿，宇文无痕脸上的笑容教他的心房不由得紧缩了一下。

走上前，徘徊在嘴边的话不知不觉就脱口而出，“无痕，慕小姐怎么样了？”

“没事，零刚睡着。”

北夜看着宇文无痕有意无意地遮挡住他的视线，胸口莫名地燃起一把火，“哦？”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怪不得你笑得这么开心。”

“这个啊，零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宇文无痕连忙补上一句，“北夜大人还是回去吧，等零醒了再来看吧？”

“我知道了。”

看着宇文无痕走下楼去，北夜不由得轻轻地推开了慕嫣零的房门，如同宇文无痕所言，慕嫣零睡着了。

只是，那毫无防备的容颜却瞬间撸去了他的呼吸。柔顺的长发铺展开来，蓝得像酒，淳郁无边。娇嫩的樱唇轻轻嘟起，透着淡淡的绯红。这天真而魅惑的睡颜，仿佛婴孩，安眠在苍穹的蔚蓝怀抱之中。

罢了，他还是回房间等她醒来吧！

晚风习习，缤纷的霞空与大地呈整饬的地平线蔓延到世界的尽头，壮观极了。红澄澄的云瓣儿，丰腴得好像渗得出油，点缀着不见天日的暗黑岁月。

一觉醒来，已经是傍晚。慕嫣零换上黑袍，赤脚走到窗前，莹润的手指推开窗，缓缓闭上眼，掩去所有情绪，任由夜风在她脸上肆虐。

“叩叩叩！”三声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慕嫣零睁开双眸，换上轻松的笑容，打开房门，外面站着的居然是北夜！她笑得更灿烂了，“北夜大人，可是有事？”

“我有话跟你说，一起走走吧。”北夜突然觉得这笑容虚假得刺眼。

“北夜大人，请！”

北夜微笑着转身，她，是不是再也不会真实了？

思及此处，北夜眼神一暗，走出学舍，看着旁边身姿娉婷的少女，她，果然很介意那件事吧！

慕嫣零和北夜一前一后地走着，一路无言。突然，慕嫣零在蓝斯河畔的凤凰木下停住了，月光在她身上晕开，朦胧而神秘。

慕嫣零嘴角噙着浅笑，斑驳的月光落入手心，微微笑开。那一刻，北夜觉得月光的温度冰凉入骨，樱花树下落寞地笑着的少女，是想起了她曾经深爱的那个人吗？

北夜也缓步走到凤凰木下，黑色的发间闪耀着月亮的清辉，宛若神祇。缓缓地伸出双手，将少女揽入怀中，好似这样就可以将她心中的冰寒融化。

“北夜大人……”不远处的舒鸾看着凤凰木下唯美的两人，喃喃道。

可是为什么呢？北夜大人明明对自己才是特别的，怎么会拥抱别的女子呢？

“月，我们走吧！”舒鸾转过身对身边的少年到。她现在只想远远地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是她……”残月幽幽地呢喃，北夜怀中的女子，那个特别的女子。

“舒鸾！”残月甩甩头，忽视自己心中升腾起的失落，转身向舒鸾追去，可脑海中少女与北夜相拥的画面怎么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