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_人肢艺术品(2)
083_人肢艺术品(2)

“我从来没有听白水说,他有个患忧郁症的朋友。”

粉笔头的手指缓缓摩擦着莫梵的脖颈,莫梵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我是说如果在黑人的脸上会发亮的那种白。他的五官抖动着,最后眼睛缓缓地闭上。

鲜血如同脑浆一样泛着泡沫,流出来,堆满,充斥了整个房间。我的腹中一阵反胃,眼前的画面闪过白与黑交替的画面……我一把抓住了床边响个不停的手机,梦么。

这番才回神,是白水打来的电话,有名字显示。但我神经质地按了挂机,翻到通讯录确认了一遍号码无异才又翻回来。重拨回去。索性白水没有狐疑什么。

“淮安市某不孕不育医院地下室发现人体标本,检验后发现标本的DNA部分与失踪婴儿的DNA吻合,但剩下大半无从检测。初步判断是将出产婴儿杀死,肢解后分瓶转载的恶性杀人事件。”

我庆幸是从白水口中听到的这段话,他永远都有一种和事佬的口气儿,听着电话都让人感觉电话那头的他在微笑。但我知道这只是性格所致,他的表情应该和我的表情所差无几。

震惊,愤怒。

要是从别人口中听到这段话,我还指不定会怎样呢。光是从人口中传出的那跟音响坏了似的,一高一低,一扬一抑的声音,就足使我发心脏病了。

不过也是,碰上这种案子,谁还会安安心心地喝着咖啡在那平静地读呢?

我的远处传来金属碰擦的声音,一下,然后停了。在寂静中特别明显,我顺着声音望去,才看到粉笔头靠在墙上,有滋有味地喝着咖啡。他长长的头发盖住了他的眼睛。

你可知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白水打电话来说……”我刚准备给粉笔头叙述一遍整个事件的经过,却未曾料其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

“我又不是没听见。走吧。”

我们大概在下午六点左右到达了淮安市的那家医院,医院病患已经被紧急遣散,只留下几个护士和医生在清理房间。院长及副院长已被请往治安局进行通讯审问。

到地下室的时候,一阵福尔马林的味道立刻扑面而来,伴随着的还有埋藏在其中的一点点的尸体腐烂的恶臭。

时间过于仓促,陈列在柜子上的装尸体的小瓶子还没有被运走,穿过拦着的布索,远远詹望而去是一排的糊水煮肉色。

走近强忍着胃的翻滚,屏息凑近。瓶中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婴儿的器官。耳朵、手掌、肠、胃、脑子……以及半成型的婴儿的躯体。

婴儿器官、肢体的大小各不相同,胖瘦也不一样。还有一排连在一起的瓶子中装的是婴儿的皮肤,从浅到深,隐隐约约地渗出紫筋红丝来。

柜子的后面,是一张白色的手术台,擦的油光发亮。我的鼻子隐隐预感到那是用人脂人油擦洗过的。手术台的旁边是一排刀,粗到杀猪大镰刀,精到小巧如指的手术刀。

另一边则是一个大箱子,箱子中是齐半的血水,表面上还有沉淀物,顺着小泡沫流动。

无从所疑。进行这些事儿的人一定是个心理变态的撒旦恶魔,令人发指的罪行。

而且,完成这些“艺术品”工程量巨大,绝非短时间内可以完成。如果一个人工作的话,恐怕至少要一年才能完成。但是,如果是精神病患者的话,就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

因为他们其中的部分在参与其感兴趣的事情,或让其兴奋的事情时,可以没日没夜地工作,直到身体的某一个器官或者大脑过度使用导致休机而死。也就是说,他们的主观上不会疲劳。

“在这所医院发生的第一起婴儿失踪案在半年前,仅从时间上来看,一个正常人完成这些作品就很艰难。”

粉笔头边看着案历边说道。我本来以为他是在跟我说话,但待我转过头去看他时才发现他是背对着我的。

妈的一天不自言自语会死呐。

“但是不能保证是否有其他距离现在时间更远的婴儿失踪案,或者时间过于久远,案宗已经无法调出。或者是因为某种其他原因案件被隐瞒了下来。”

粉笔头继续说道,我全当他是在自言自语,抬头望着远处。然而当我回过头,碰上他的目光是下了一跳。

“该死……你在跟我说话?”我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刚一出口就本能地捂住了嘴,粗糙地手扎痛了我自己的皮肤,我知道现在的我像个跳梁小丑。于是我将手慢慢挪开并祈祷粉笔头不要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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