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洛与秦三的巨大嫌疑唯一一点不同的是,他具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这是难得也是致命的,因为这很容易便证明了他的无辜。
死者死亡时间所对应的那几天,王洛洛每晚都在健身房内,有很多人给他证明。
我们最终因证据不足和王洛洛请了律师来保释而释放了王洛洛。
我们只得把所有的精力都转投到了秦三身上,秦三有巨大的嫌疑,他最致命的一点是,他没有不在场证明。
但是似乎除了我和那些治安外,其他人,例如粉笔头。不,是仅仅只有粉笔头不认同我的说法,他坚信秦三是无辜的,同时王洛洛也是无辜的,而嫌疑最大的同样管理旋转木马的那几个大妈。
没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显然是他在和我唱反调。我有些恼怒地回绝了他,随后他说出了一番惹得我几乎要掐死他的话。
“我的意思并不是那几位女士就是凶手,而是外部人员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但是同样,那些外部人员与本案也有诸多联系,或者说与旋转木马有诸多联系。”
“从死者的人际关系上入手显然是不通的,王洛洛和秦三甚至不知道他的本来住宿,他们只是一起租了房子然后住在一起而已。”
我强压住怒气朝粉笔头笑笑说,我想从侧打消他的念头。我想要拐着弯子告诉他,除了秦三这条线索,根本没有什么有价值追查下去的了。
“我怀疑这个世界上除了王洛洛和秦三,可能都不会有人认识死者于干。”
粉笔头并没有理会我的话,他用他那粒比其他手指要大上一些的食指在地板上做起了画。
等他停下来时,我才发现——这不是画,这是一段文字。
“荆南宝利诺金铺不是还出售了一批金条给一位老太太么。”
“呵呵!”我不觉冷笑了两声,对他的可笑行为充满了鄙夷。
“你不会忘了那位老太太只买了几根金条吧,何况还是个老太太,你认为你个老太太会不远千里来到聊城,杀死一个凭她的能力不可能杀死的壮汉么?”
“儿子。”粉笔头淡淡地吐露出两个字。
“什么儿子?”我蹙了蹙眉,什么玩意儿!这家伙都在扯些什么呀!
“老太太的儿子。老太太不是把金条当作传家宝的吗?传家宝的传承方法一般是母传子,子传儿妻,儿妻再传孙。假如老太太的儿子也用赚了的钱买了金条呢?”
我一愣,这逻辑很奇怪,没有什么证据说得通。但是它又很符合常理,任何的地方都恰好通顺。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昂起头来趾高气扬地看了他一眼,盛气凌人地丑模样连我自己都恶心。但除了我恐怕没有人知道。
我只是在用这幅模样掩饰欣喜。什么欣喜呢?是的。粉笔头今天一下子对我说了那么多话,我很开心。
不要问我这欣喜为什么会这么来,我承认这的确是有些莫名其妙,但这却是真实的。
“因为于干。”
“给老子一口气说完!”我刚刚有的兴奋感立即被他一句半头无尾,逼人琢磨又琢磨不透的话弄得烟消云散。我怀疑他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他明知道我根本理解不了他的意思。该死。
好了,好了。接下来他就可以好好得大显一番神通然后嘲弄我一番了。
“从于干这个名字其实可以查到很多,因为这是个真名。我从当地警方那调取了于干的身份信息,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信息显示。”
粉笔头话到这里有些吊人胃口地顿了顿,我本来想追问他一句“什么信息”,后来因为要面子,因为不想让他听出我的着急,所以我没有这么说。
我努力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姿态来。我知道此时的我一定像极了个跳梁小丑。
粉笔头说:“于干原籍为荆南市人。”
这条线索跟个炸弹似的,炸得我脑子噼里啪啦一顿响。我感到此时我的脑袋就像一部坏了的手机,或许抖一抖还能听到里面零件“框框”的撞击声。
我们立即再次联系了荆南市区的宝利诺金铺,工作人员几经周折终于找到了当年老奶奶留下来的联系方式。
当我们终于在一个巷子的偏僻小屋找到她时,却从邻居口中得知,自从一年多以前她儿子走后,她得了老年痴呆。
“她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陈煤汐。”
陈美汐,四十一岁,女,已婚。判断尸体死亡时间的那一段她每个夜晚都有不在场证明——她在参加同学会,一直玩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