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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故事。”我对着医生说道，就像我对着很多其他的医生说过那样。只不过从前是他们逼我的，而这一次是我自愿的。

“两种意识么，还有一种是什么呢？”医生是一种听完童话故事后的表情，平淡的笑容，随意的提问。

我害怕他戳中我最不想启齿的那一个部分，然后我会发疯，会打人，会弄得文弱书生一样的他重伤，接着会有人把我抓走，逼我吃药，我狂叫着挣扎着说“我没病”。

但他却问了这样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不痛不痒到我甚至想因此而有些恼怒。

不过总比别人戳我不堪地方好吧？

“噢还有一种意识啊……”其中一种意识当然是指把他们集中到一处进行灭口。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脏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还有一种意识……

那年我来到中国办事顺便游玩，局里只付了足够出差那几天的钱，而游玩那几天的钱却要我自己掏。省吃俭用，我终于用那么点钱度过了出差的天数加玩的天数。

然而我却没有钱回来了。其实我几天前就该回去了，只是因为贪玩而已。如果他们知道我私自利用公事儿玩顺便旷班，我会被开除的。

该死的。

带着所有的烦闷，我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里，撬开了一家普通房子的门，我戴上手套，自以为准备周全着，本来以为拿点钱就可以走，没想到主人提前回来。

还拎着一包蛋糕一样的东西。

我用刀，刺开了他们的胸膛。我不擅长杀人，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死，我只记得，我一直刺一直刺……

一直刺……一直刺……

“不！！不是这样！不，该死我操！”我捂紧了脑袋，声音吼得只剩下哑哑的低喃。

“你无法逃避。”医生的话依旧那么平静，我缓缓地又被逼回了记忆当中去。

我记不清我刺了多少下，我只记得那对夫妇都倒在了血泊中，我才离去，匆忙地跑开了。我害怕被别人发现，就躲在屋子深处，准备等夜深了没人了再走出去。

与两具尸体共处，地板上是红颜料一样的花纹，是血在蔓延。静静地充溢每一块地板间的缝隙。

后来有一个女士来了，金发碧眼，是个欧洲人。她穿着紧身运动服。她看了一眼尸体，就走了。我听见她打了一个电话，说。

“死了。”

我猜想她是个杀手。

后来我逃了出来，回到了伦敦。每当我想起这件事，我就拼命地工作，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也使我的职位一再跃升。

一次我遇到了一个棘手的案子，这个案子关系到一个职位晋升的名额。巧的是，就在那个时间段，我抓到了一个偷渡客。是个欧洲人。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他帮助我解决了那个案子。

有一天夜晚，他说着梦话。他提到他小时候，过生日，一回家，发现他的父母倒在血泊中。蛋糕还放在桌上。

而一切的线索，只有一个过路的女人。

而我……则在那一个晚上真正地疯了。只不过我把疯结深埋在心灵，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我更加努力，甚至发疯地工作。我幻想一切可以重来，过去可以被涂抹干净。我宁愿做一个在文印室考光碟的小治安。

只不过时间是铁面无私的，它从不偏心任何人。一切还是那样，根本没有变。

我结婚了，娶了我们局的警花——珍妮花，一个每个男人都想要的女人，漂亮忠厚。大概是因为我，跟了我之后，她开始变得轻浮。

她熟悉每一种魅舞，每一种SM调情方式。而我们俩虽然领了证却仍像恋爱时一样，尽情玩乐。

我不介意她与其他男人在一起玩，其中最亲密的是治安局副局座的儿子波夫。

她很开心，我也很开心。

只不过我是一种病态的开心。

…………

待我的脑海中没有任何线流后我才回到现实，而随后我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天呐！我居然一直在纸上写着我的想法。

“谢谢您的帮助，院长一定会很开心的。”医生拿了纸欠身离开。只剩下我茫然地望着前方。

是啊。狄亦桢已经死去了，我再去找谁呢。

一个生前被我害死的亡灵么。我想起来我为什么进这里。

从汤姆杰瑞庄园出来我被判定为心理疾病，具体名字早已埋在了记忆深处。我并不是来中国寻找狄亦桢的，而是被精神病院转送来的。

我只是用一个借口苟活到了现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