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尔夫和测谎仪交给你，迈克……”狄亦桢冲人提了提唇角，“我会让他变得完美无瑕，成为这个案子翻盘所需要的‘木偶’。”

十分钟后，一台测谎仪旁围了许多身着制服的人，被各种电线、连接片粘身的雷尔夫坐在测谎仪后边的一张椅子上。嘴里还不停地骂着脏话，逮到谁就骂谁。

其实这一屋子人除了凡多姆海他略有耳闻以外，其他人都是他一无所知的。但那又怎么样呢？反正就是这一群人捉弄了他。

几个例行的问题——诚实回答，和强迫撒谎确定了雷尔夫的谎言红线位置。

在前面的缓冲足够后，费舍问出了那个压轴的问题：“请问你是否杀害了联邦调查员凡多姆海威先生的幼子，并将罪名嫁祸给你的儿子迈克?雷尔夫。”

雷尔夫紧紧握住拳头，抿了抿嘴，冷冷地环视了一遍周围，将他的目光带到了在座的每一个人：“没有。”

虽然他的表情很是平静，甚至比刚才端坐怒骂没有开口的他表情更是平静，但撒谎仪显示的情绪波动已经过了红线，他撒谎了。

“雷?雷尔夫先生，现在我代表伦敦治安局，以故意杀人罪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此刻起你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两个身材健硕的警员上来强行一人一边抓住了雷尔夫，将他戴上了手铐。

雷尔夫虽然富有肌肉，但面对两个费舍精心挑选的壮硕大汉也是无力逃脱，只能徒劳地挣扎着，还不停的抱怨，发着牢骚。

“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都没有给我的孽子迈克做过测谎！”

在座的人听了这话，一下子就炸开了过，满是“对啊”“是啊”的声音。那两个几乎已经把雷尔夫扯出门外的警员此时也停了下来。

雷尔夫得意地冷哼了一声，为自己刚才的这一举动感到骄傲。

费舍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妈的，狄亦桢这小子怎么还不来！这他妈不是故意丢他的脸么！

“各位久候望海涵。”狄亦桢让迈克坐到了椅子上，为他戴好了连接片，接好线，礼貌地对费舍鞠了一躬，装作与费舍并不熟的样子，“请您开始吧。”

“这孩子挺好，将来有前途。”费舍后面的凡多姆海威凑上来笑着对费舍小声说，“什么名字？”

“不知道，就一个小警员。”费舍的心一紧，他深吸了一口气后说。

同样的过程，费舍也确定了迈克的谎言警戒线。

“你是否在几日前的清晨持刀乱砍过路的无辜人群？”

“是，是的。”迈克刚要回头望狄亦桢一眼，突然想起人对自己说的话，只得低头抠着手指，半天才怯怯地说。

绿色的线波动了一下，但没有过线。

这是个事实，没过线也是在情理之中，那么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就牵动着在场所有人的心了。

“你是否杀害了联邦调查员凡多姆海威先生的幼子？”

“没有。”迈克这次的回答十分干脆，他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环境。

绿线只是在两条红线的中间静静地划了过去，泛起一道小浪花。

周围一片哗然，雷尔夫又开始大声嚎叫，两个治安一下子醒过来一把拉着他往外走，雷尔夫撕裂的声音渐渐消逝在了走道里。

“你给迈克施了什么良药？”待人走光之后，费舍拉住狄亦桢好奇的问。

“一点安定片，并问了他很多遍你问的最后一个问题，减少他会产生的自然情绪反应。测谎仪的一个弊处就是在人有其他情绪反应的时候，他同样也能误判为撒谎。”

“迈克和死者的感情应该很深，到了情同兄弟的地步。如果我没有这么做的话，他是不可能通过测谎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让外在因素掩盖了事实啊。”

此时，椅子上的迈克慢慢地下来，踮起脚尖在狄亦桢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五天后.

狄亦桢推开十三号酒吧的门，柜台后的费舍依旧完成着客人点的几个固定新品。狄亦桢点了点费舍的吧台，费舍抬起手来在人脸上就是三个响亮的耳光，挑眸示意他别烦。

狄亦桢只得捂住了姹紫嫣红的脸，在调酒师专属留言条上写了句“打人不打脸”准备离去。

手机一震点开后是卡兰斯发来的消息：“红色诱惑，高脚杯中盛满春色。卧软榻静候，光身洁玉，君来否？”

狄亦桢笑了笑，划了删除键。

“雷尔夫又被查出谋杀他的妻子，并伪装成车祸。两件命案足够他判死刑了。但迈克在法庭上公开证明他的父亲患有恋童癖，并对他进行过多次猥亵。”

“最终法院判处雷尔夫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有期徒刑二十年。你说迈克这孩子会不会太善良了一点，明明是一直不愿启齿的事……”

狄亦桢的身后传来费舍的话语，他候了片刻，轻呵：“天使。”

“诶，还有！”费舍见狄亦桢离去，连忙叫住了他，“你为什么不还手。”

狄亦桢直径走出门，并没有回头。

他的心中独默着那句话：两年之前，我允诺过你，哪怕枪抵在头上，也只是道一句“继续”。

伦敦的高楼里，妖娆的女子正徘徊在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