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5:00

“‘老友’中没用检测出半点毒份，无论是从液体，还是杯壁。死因是氢氰酸中毒，但是胃里面没有任何残留，是注射进去的。另外他缺少了一个肾。”

“布朗因确实查无此人，因·布朗倒是有一个，住在汉辟街，那个流浪汉密集的地方，长得很像死者。”

狄亦桢被一阵手机铃吵醒，他划开锁屏一道短信便出现在屏幕上，署名为范·费舍。5:03，他看着右上角时间无奈笑道:“废寝忘食的工作狂。”

白衬衫打底外着黑色燕尾服，黑色短发上是带有血色羽毛的棕色礼帽。嘴角噙着微笑，抚平餐盘下垫巾褶皱，优雅地切着西冷牛排。

光线调整到合适亮度，每一个细小的褶皱都抚平，桌面上的花瓶中插入绽放的蔷薇，自怀中拿出表看看时间。

5:20，脑子开始苏醒。脑力游戏同样也是脑力训练，现在继续。不是每个人都是爱因斯坦，乱糟糟地也能找到东西。

狄亦桢便无法，但大姑娘座的完美主义也是一种不错的生活方式。

三两下拨通熟悉的号码，未等人说话便先开口:

“老范，盛饮料的那只杯子还在否。”

对面应一声“在”，随后是小子你怎么现在才起床的骂咧，几个英文单词粗口。

狄亦桢淡然一笑不做理会，他等人说完轻呵一声“抱歉”缓缓开口语气却渐快:

“麻烦打个电话给法医让他把杯子放在验证科，对了再帮我叫下昨晚那位警官先生，叫……杜拜尔？”

“是多贝里。”

“没错就是他。老范，死者就交给你了，调查身份什么的，你最擅长不是么。”狄亦桢轻快地笑开了。

“诶你这小子……什么苦活累活都推给你哥，你……”

狄亦桢并未等人说完便挂断了电话，他招手示意一辆出租车停下一脚踏上去:“伦敦治安局，请快些。”

他匆匆赶入验证科戴上手套托起那只杯子，杯中“老友”起伏不定泛起波澜。“底面缝里也检查过了？”

“是的先生。”办公桌前的人语气显得很不耐烦。

“按照费舍警官的要求我们把杯子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地检测了一遍。就差把这杯子敲碎成片一块块查了。”

那人摇头晃脑地语气显得极其夸张。

“刀。”狄亦桢注视着那根吸管，将手伸出，警员将刀放在他手上。他将吸管小心翼翼地捏出，用刀于中间刨开。这是……离进吸管口的堵塞物是什么？

“我想是柠檬果肉罢了。”好奇凑来的警员看了一眼便耸了耸肩道。

“老友”的调制配方。老范想必一定有。

狄亦桢正打算给人打一个电话，一个不算熟悉但不陌生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先生？”

“噢，杜拜尔先生对吗？”狄亦桢看着他面前欠身微笑的男人，嘴角轻抬歪头思索片刻。

“是多贝里。”

“噢，对，多贝里先生。大清早打扰真不好意思……”狄亦桢边不在意地念叨着那个对他来说绕口的名字，微笑着点着头。

“没事先生，很乐意效劳。”

“我想也许你能看出些什么。”狄亦桢将杯子和吸管推给多贝里，示意他戴上手套，“吸管是我割破的，靠上面的是柠檬馅。抱歉我进了一个电话。”忙走出。

“嘿，老范。”

“因·布朗整天无所事事地晃悠，他常穿一身姣好的行头让人觉得他不是一个流浪汉，但事实上他就是，一个在破旧老房子里借宿的流浪汉。”

“他不喜说话，性格孤寡，体质挺差，但是个好人。”

“有人说他是洛奇代尔镇来的。他那天和他吵架的调酒师则是一位实习员工，和他住的地方有三站路，不算远，但没有人看到他们有来往过。”

“他们吵架的理由大概是做错了酒但不予退单重做之类的。嘿嘿。”

狄亦桢极其认真地听着费舍的话，不由自主地在费舍的每一个停顿处应一声:“谢谢，我了解了。老范，你知道‘老友’的做法么。”

“在玻璃调酒杯中加入3块冰，依次倒入桂花陈酒5毫升、二锅头酒40毫升，顺一个方向搅8～10秒种，滤入鸡尾酒杯中，将一片柠檬皮或橙皮的汁挤入杯中，然后将皮投入即可。”

停顿片刻，“问这个做什么？你不会，怀疑我吧？”他似乎背着电话暗骂了一声“混蛋”，声音显得很低沉，略带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