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有些东西还是要遵循导师的安排。哈雷和艾尔莎他们的三人团队的想法注定成不了现实。因为，最后剩下的，是两个人。

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两个人不被其他团队接纳。当他们被布鲁斯要求向哈雷走来的时候，哈雷脸部开始不自然的抽搐，满头的黑线。艾尔莎更是背过头去，全当没看见两个人的到来。

两个如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骄傲是两个人给哈雷的第一印象，带着对哈雷他们的蔑视，这两个人趾高气昂地走向了哈雷。一男一女，他们高昂着头，好像所有人都不配和他们相提并论。

哈雷看着他们走过来，笑容有些僵硬。但他还是冲着两人点点头，笑道：“欢迎加入我们！”

没有理会哈雷，这两个人直接绕过了他，走向了艾尔莎。哈雷尴尬地耸耸肩，退回到了吉尔希斯旁边，他现在甚至怀疑，他们的贵族生活到底是怎么过的，这种最基本的礼仪也被他们遗忘。

那个男的这时候收起了他那苍白的骄傲，脸上挂着充满自信的笑意，贵族式地对着艾尔莎鞠了一躬，道：“美丽的小姐，我叫特萨贝·杰伦特尔，很荣幸能和您在一个团队里。”

这时，那个女的也走到艾尔莎的面前，双眼紧紧盯着艾尔莎。就在哈雷认为一个女人之间的战争要爆发的时候，那个骄傲的女人突然优雅地一笑道：“我叫文娜琳特·杰伦特尔，也很高兴和你在一个团队。”

说着，她看向艾尔莎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嫉妒的阴影，继续道：“我想我们以后会很好的交流的。”

两个女人之间的战斗，以哈雷猜想之外的方式进行着。

特萨贝和文娜琳特这骄傲的两人说完，也不看哈雷和吉尔希斯，就直直地站在艾尔莎的身旁。

哈雷尴尬地站在那，随即收起笑容，对着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的艾尔莎说道：“艾尔莎，我想你应该给这两个对你很感兴趣的队友介绍一下你自己。”

顿了一顿，又道：“或者捎带把我们也介绍了。”

艾尔莎转过头看着哈雷，一双眼眸带着莫名的笑意，哈雷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偏过头。

艾尔莎并没有像哈雷说得那样去介绍自己或者哈雷和吉尔希斯，她淡淡地看了那个特萨贝一眼，又偏过头头去，至于文娜琳特，她甚至看也没看。

文娜琳特抿了抿嘴，脸上的笑容开始僵硬，她看向特萨贝，突然妩媚地笑道：“哥哥，别人可能不欢迎我们呢！”声音柔媚，带着一股令人酥软的魔力，直听得哈雷鸡皮疙瘩四起。

特萨贝对着他妹妹刚想说什么，这时候新学员的团队已经组建完毕，布鲁斯走下了讲台，洪亮的声音充满的大厅：“我想作为一个格雷尔茨帝国的贵族，你们都读过《尼伯龙根之歌》。那么，你们应该知道，西格弗里特是一个正统的骑士，真正的骑士。”

停顿一下，布鲁斯四顾一眼，继续说道：“他有强大的实力，对朋友的忠诚，对荣誉的渴望，包括对喜欢的女人的狂热追求。一切都是那么的完美，无懈可击。”

“那么，你们回答我，他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布鲁斯看着这些新学员，突然厉喝一声。

没有人回答，虽然大家都知道答案。

“没有谁来回答吗？”布鲁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贵族，也是格雷尔茨帝国未来的希望，你们受到了最好的教育，应该知道西格弗里特骑士的结局代表着什么。”

“有人想到了哈根眼中的领土和金钱，有人看到的是荣誉高于一切，还有些蠢货只看到了仇恨和嫉妒，那么我今天会告诉你们一个不同的答案！”

布鲁斯声音依然洪亮，但听在面前学员的耳里，却有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听到布鲁斯的这句话，文娜琳特不屑地嗤笑一声。哈雷和艾尔莎互望一眼，又回过头去看向布鲁斯。

“没有人会去责怪和谩骂西格弗里特骑士，我们对他只有赞美和歌颂，格雷尔茨帝国，也因此而成为一个骑士之风盛行的大帝国。”布鲁斯又说道，在说道大家对西格弗里特的赞美时，脸上却没有一丝尊敬。

“那是帝国给那些愚昧的平民看的把戏，你们这些高贵的少爷怎么能去学那些蠢货！”

话锋一转，布鲁斯接下来的话几乎让人不能接受。

“我不是告诉你们去做哈根那个魔鬼，也不是要你们去怀疑你们的队友，我只是叫你们不要去学西格弗里特那个白痴骑士！”

“哗！！！”新学员一阵哗然，他们对布鲁斯的这种颠覆性的言论一时接受不了。

《尼伯龙根之歌》的西格弗里特骑士一直是哈雷的标榜，现在被布鲁斯这样一说，他也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西格弗里特骑士是一个真正的骑士，导师，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这是一个外表看起来很文静的女生说的。

“一个血统纯正的骑士，哪会像你说的那样是一个白痴骑士，布鲁斯，你必须得给我们一个解释！”一个军人家族的大少义愤填膺。

“这就是格雷尔茨学院给我们上的第一课么？要是这样，不来也罢！”

……

一切的一切都是针对布鲁斯的刚才言论的攻击，神圣的西格弗里特就像是圣彼得对于教会的人一样，不可侵犯。

旁边的一些老学员带着讥讽看着这些和他们曾经一样的后来者，他们或许是想到了曾经的自己，每个人都带着一丝追忆。很多人都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没有人再为这句话而感到悲愤和不可理喻。

哈雷看着神态自若地站在那里的布鲁斯，若有所思。

旁边的吉尔希斯弱弱地看了自己的队友一眼，鼓起勇气刚想说什么，文娜琳特却早就嚷嚷开了：“多么完美的王子，却被说成这样，这个布鲁斯才是真正的白痴！”

“只有一个心术不正的人才会说一个骑士的坏话。”特萨贝也开始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等特萨贝说完，吉尔希斯低声为布鲁斯辩解道：“也许导师看问题的眼光和我们不同呢？……”

“那能有什么不同？”文娜琳特鄙夷地看了吉尔希斯一眼，旋即转过头去，“你一个胖子能知道什么东西？《尼伯龙根之歌》你看完了吗？”

“谁说我没看完？”听到这句话，吉尔希斯脖子突然变得通红，强调道，“《尼伯龙根之歌》我看了三次还不止！”

“看了三次还不止？”文娜琳特转过头去看着特萨贝，嘲笑道，“喂，哥哥，你看这里还有一个只会拿读书的次数来炫耀的书呆子！”声音如之前一样柔媚，听在吉尔希斯的耳中却是那样的刺耳。

“我……”吉尔希斯突然止住了话，他不是傻子，看到文娜琳特的脸色，清楚和她争论只会被奚落。可是吉尔希斯还是红着脸说出一句话，“我们听卡西罗姆导师怎么说，他一定会让你知道一个被所有人都称赞的骑士也有自己的不足！”

“那就等着吧！”文娜琳特转过头，不再理会这个面红耳赤的胖子。这种人，她已经不屑再用言语来讽刺了。

“都说完了？”布鲁特突然平静地问了一声，声音不大，却有一种慑人的气势，震慑人心。这一瞬间，布鲁斯作为一个导师，实力体现无疑。

就在大家的愣神间，他又开始说话了。

“西格弗里特英勇无比，可是直到最后，他都没发现哈特对他的敌意，这样说来，哈特比他更像个贵族。”

“我知道你们以前都做过扈从骑士，我也相信你们现在有些人都受封成为了一名骑士，可是你们可不是要在战场争霸的骑兵，你们是一个贵族。”布鲁斯举起他胸前的家族徽章，高声道：“把自己的家族徽章都举起来。看看自己的家族徽章！”

哈雷看着旁边的人一个一个都把徽章举到了眼前，怔怔出神。布鲁斯的第一堂课，让他兴趣大增的同时，也深深感触贵族的教育方式。与迦里莫不同，与特鲁夫更是不一样，这种教育，在贵族环绕的教室，是那么直白。

“在你们进入这个班的第一堂课，我必须告诉你们两件事。第一件，就是你们必须知道你们是一个贵族，而单单是一个骑士。那些满脑子骑士精神的给我滚回去！”

布鲁斯的话显得中气十足，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强势地说着这些新学员听到的第一堂课，除了震撼，一些人陷入了沉思。

“从现在开始，你们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在脑海想一下自己的家族徽章，还有别人的家族徽章，不然，你以后就不要跟别人说你是一个贵族！”

“第二件，”布鲁斯的声音在放慢，他在等底下的学员思考，每一届的学员都懂得在这个时候思考，作为一个贵族学院的导师，他很享受这个时候学员在他话语的带动下思考。

“你们以后再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请先认真想想事情的后果，在这里，有的时候没有会在乎你的家族徽章。不要像那个西格弗里特一样，空有一身的实力，却被人从后面轻易地杀死！”

“你要记住，你不是西格弗里特，没有人会认为你是一个真正的骑士，别人只会说你是一个蠢货！”

“一个十足的蠢货！！！”布鲁斯脸上出现了激动的潮红，他使劲地喊出了这句话。

“好了，下面实训。”好像刚才那番激动的演讲并不存在似的，布鲁斯突然像刚才进来一样，淡淡说道，留下了一大片面面相觑的新学员。

刚才布鲁斯的话不得不让人深思，就算是之前一直对他不屑一顾的文娜琳特现在也在沉思。这个画着艳妆的贵族少女，在此刻，也收起了她那特有的娇蛮和刻薄，认真地在那思考起布鲁斯所说的话。

相对于新学员的沉思，那些已经在这一年或者两年的老学员则全部陷入了沉默。他们看相布鲁斯的眼神中除了一股尊敬，还有一丝感谢。这时候的他们也没有那初来时对待别的团队那样冷漠，一个个笑着向其他团队的队员打招呼。每个人都会相视一笑，一年中相互的敌意也仿佛在此刻消融。

哈雷的眼光在布鲁斯和老学员之间打转，他没有家族，感触虽然没有他们那样纯粹，但是一样的深。

这些老一届学员之间的变化，被他一一收入眼底，一切都表明，这个不同的班级，在经历了一年的训练后，会有很大不同。

哈雷深吸一口气，再看向布鲁斯的时候，眼中已多了一丝不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