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耻大伯母
第6章 无耻大伯母

吃过早饭以后,纪筱然怕纪恪礼读书读成个不知变通的书呆子,就硬是拉着纪恪礼出门溜达去了。

也不知纪恪礼是被刺激得太过了还是怎么地,一路上无论看到什么他都要吟诵一番才肯继续走,纪筱然每每都要掩面,好想仰天长啸一番这不是我哥哥。

走到河边时,兄妹两人很不幸地遇到了大伯母纪王氏。

此时纪恪礼被先生赶出学堂的事已被人传得人尽皆知,别怀疑,这人就是纪王氏。

纪王氏为人小气记仇,虽然她很想将上次纪筱然拿棍子打她的事闹得满村人都知道,最好是狠狠地将那小赔钱货的名声毁掉。

但无奈她去纪山家的理由并不怎么好听,所以她也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愤恨将此事暂罢。

估计连老天都看不过纪山家,让那纪恪礼被邻镇的学堂先生赶出了学堂。此时纪山家传出这等丑事,她当然要四处好好的宣扬一番啦,也好报上次之仇。

哼,教训不了那小赔钱货,她还不是照样有办法教训纪山家的。纪王氏心里暗自得意。

果然是连老天都要帮她啊,居然在河边遇到了纪恪礼那两兄妹,她如果放过这个机会不狠狠地奚落他们,那她就太傻了。

纪王氏趁纪恪礼两人还未注意到她的时候,就快速冲上去拉住了纪恪礼的衣裳。看纪王氏那一身肉,能跑出这速度真是为难她了……

纪王氏拉住纪恪礼的衣裳后,立马就大声嚎了起来:“可怜的礼哥儿哟,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居然被学堂的先生赶了出来。可怜的礼哥儿。”声音大的恨不得全村都能听到。

纪恪礼先是一愣,而后听到大伯母如此揭起自己的痛处,不由得面红耳赤。纪王氏见状,更是嚎得更起劲了。

在河边不少的正在洗衣服的媳妇子们都围了过来,不一会儿就三三两两的嘀咕开了,更有甚者还指指点点的。

纪筱然见状,猛然咬了一下舌尖,痛得她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确定眼泪已经流下后,就上前作状要去拉纪王氏。

纪王氏上次着实被纪筱然下了一跳,此时见她跑过来,手就条件反射地去推开纪筱然。

纪筱然见势就随着纪王氏手的力道的方向倒去。

瞬间,原本还有些吵吵嚷嚷的河边就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一个稚嫩的女孩的哭声。

纪恪礼抬起头,就看到纪筱然跌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都脏了,早上纪何氏刚扎好的辫子也乱完了,眼眶红红的还留着泪,嘴角还有一丝血迹。

纪恪礼立马用力推开纪王氏还拉着他衣裳的手,疾步跑去将跌坐在地上的纪筱然抱起,“然然,你怎么样了?哪里痛,告诉哥哥。”

“哥哥,妞妞痛痛,呜呜……”纪筱然可怜兮兮地抬起小脸向纪恪礼哭诉,然后将小脸转向纪王氏,“大伯母,呜呜,大伯母坏,居然,居然欺负哥哥,呜呜……大伯母还推妞妞,坏。”

纪王氏梗着脖子,大声喝道:“小赔钱货,你别乱说话,你再乱说话就别怪老娘撕了你的嘴。明明就是你自己摔到地上的,别诬赖老娘。”

纪筱然像是吓到了似的将小脑袋埋在了纪恪礼的怀里。周围围观的媳妇子们同情心立马被唤醒了,个个都唾弃着纪王氏。

“这纪家大嫂子怎么这样啊,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有目共睹,明明就是她推的然姐儿,啧啧。”

“就是就是。”

纪筱然趁机哭诉:“大伯母坏,学堂的先生也坏。那个先生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哥哥赶出学堂哥哥就已经很伤心了,大伯母还要到处讲,一点都不顾念哥哥伤心,呜呜。”

她哽咽了一下,继续哭:“是不是因为我家没有钱了,呜呜,所以大伯母和那个坏坏的学堂先生就这么欺负我哥哥。”说到这,纪筱然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确保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原本纪筱然如此指责长辈和学堂的先生是要被众人所不齿的,但情景不同结果自然也就不同。

众人此时只当他们纪家兄妹受到了纪王氏极大的极严重的伤害,妹妹看到哥哥被人如此伤害才会忍不住顶撞长辈为哥哥打抱不平。

果然,原本还对纪恪礼指指点点的媳妇子们母爱光辉大增,立刻换了立场指责纪王氏。

“这纪家大嫂子也真是的,这到底还是不是自家亲侄子、亲侄女儿啊,就连我这大字不识的妇人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啊。”

“就是就是。纪山家的一直都对大家挺和气的,有啥急事都肯帮忙,咱村谁家没受过他家的恩惠啊。”

“就是啊,这纪家大嫂子也不知安了什么心。”

“这么说来,那学堂的先生就是个见利忘义的,可怜的礼哥儿……”

纪王氏看到原本还和自己一起幸灾乐祸的媳妇子们立时就转了风向来指责自己,气得一脸的肥肉都抖动了一下,一脸狰狞的大声吼道:“看什么看,刚刚还不是和老娘一起笑人家,哼,装什么。不洗衣服就都滚回家去。”

媳妇子们都被纪王氏吓住了,顿时一哄而散,该干嘛干嘛去了。

而纪王氏此时也顾不得对纪恪礼落井下石了,慌忙地快步回了家。

纪恪礼此时也不管众人会对他如何评价了,红着眼眶道:“然然,都是哥哥没用。居然不能保护然然,还让然然受了伤。”

纪筱然立马抱住纪恪礼的胳膊,“哥哥,妞妞没事就是衣服脏了,还有手擦破了点儿皮。哥哥可不许哭,人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的。”

听到纪筱然如此说,纪恪礼“嗯嗯”了两声,然后赶忙用衣袖擦擦眼睛。

一个在河边洗衣服的媳妇子觉得纪恪礼兄妹俩也怪可怜的,便道:“礼哥儿,还不带然姐儿到河边洗一洗,看被那纪王氏推的,浑身都脏完了,怪可怜的。”

“就是就是。”另一个媳妇子赶忙附和道:“礼哥儿,来,用婶子这块帕子帮然姐儿擦擦脸,这可是新做的,还没用过呢。”

纪恪礼倒也没有拒绝,一一行礼道谢,然后接过帕子抱着纪筱然到河边洗脸。

众媳妇子看到纪恪礼如此有礼,不禁又说起了那个学堂的先生,都骂那个先生见利忘义,浑身铜臭味。

倒是纪恪礼兄妹俩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洗着脸。

纪恪礼是不希望纪筱然想起那件事,所以不说;而纪筱然则是觉得目的已经达到,说得多反而过了,所以也不再出声。

纪恪礼帮纪筱然洗好脸后,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了纪何氏跑来的身影,不由错愕,娘怎么来了?

原来是一个平常和纪何氏关系挺好的媳妇子看到纪筱然被纪王氏推倒在地,怕他们兄妹俩吃亏,于是就赶紧跑去找纪何氏了。

纪何氏一看到纪恪礼兄妹俩就忙上前去将两兄妹拥进怀里,紧接着她红着眼眶眼泪就流了下来。

“老天啊,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要如此糟践我的这一双儿女。”看到纪恪礼兄妹俩狼狈的模样,纪何氏不禁悲痛。

边上的媳妇子们听到纪何氏的哭声都不由的产生了怜悯之心,加上又想起了往日纪山一家对她们及其家人的恩惠,几人都围上来宽慰纪何氏。

等纪何氏稍稍平缓过来,就由着几个平常走得比较近的媳妇子送母子三人回了家。

纪筱然颤抖着小肩膀,将头埋在纪恪礼的怀里,几个媳妇子看到了更觉怜惜,都在心里骂纪王氏恶毒。

可她们哪里知道,纪筱然不是在痛哭,而是笑的。她知道,这下不管纪王氏再如何闹腾,也影响不了纪恪礼的名声了。反而是纪王氏她自己,恐怕是要恶名在外了。

然后,接下来的这几个月,这个小村里最流行的一个话题就是纪王氏如何刻薄自家侄子,以及那个邻镇的学堂先生如何的见利忘义、如何的嫌贫爱富。

纪王氏起码还是本村人,村里人再怎么说也会看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份上不会太刻薄的谈论她,只是时不时的拿出此时嘲笑几句。

而那邻镇的学堂先生可就不同了,可以说,这位先生引起了众怒。

村里原本有几家条件不错的人家想将家里的儿郎送去那里念书的,但一听到纪恪礼的事迹都打消了念头,转而送到了其他几个邻镇的学堂去了。

那位学堂先生刚开始也没有在意,当学堂的生源越来越少,直至有一日不得不关闭学堂时,他才懊悔当初,可惜为时已晚。

当然,此为后话。

当季衡远看到纪筱然擦伤的胳膊时,他虽然觉得只是一点小伤,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愠怒。

他幸灾乐祸似的开口:“怎么,就因为一点小事就被人伤到了?”

纪筱然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季衡远嘲笑道:“真是没有用。”

纪筱然起身朝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当你还弱小的时候,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打败一个目前对你来说还是挺强大的敌人,如果不可能毫发无损,那最好的选择就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去胜利。”

季衡远闻言,身子不由怔了怔,“以最小的代价吗?”

“对!”纪筱然掩上门。

打赏投票 书评
自动订阅下一章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