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吟半晌，道：“来福爷爷你应该是跟一个绝世高手吧，为什么要保持现在这个模样？”

“被你小子赚到了，这个问题价值连城。”来福爷爷骂骂咧咧道，“因为我喜欢。”

“然后呢？”

“没了。”

“不会吧。老爷子您刚睡醒没刷脑袋吧。”

来福爷爷翻了翻眼皮：“刷了，还有你们要找的暗黑幽眠珠在我房间低下，别想了，不会给你们的，老夫现在要睡了，有事下次来找老夫……”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睡着了的来福爷爷神仙都叫不醒，我心绪惘然，来福爷爷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大有深意，我刚才的问题一定价值连城，他的“因为我喜欢”什么意思呢？就因为他喜欢，但这对我一点意义都没有，又何来价值连城一说。

“我就知道这地下不简单。”秦深深嘴唇微微上翘，淡淡一笑，挽起袖子，露出白嫩的胳膊，就要朝地面攻击。

我赶紧拦住她，这丫头一万年白活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要是来福爷爷发威，谁能挡住。不过我很奇怪，这来福爷爷究竟有多厉害，为什么我心中有一种发自本能的恐惧。

好说歹说才将秦深深带回来，丫头还说待他日实力恢复巅峰一定要一较高下。

还没进彤柔家门口就有一股浓郁的香气飘来，这种香气与冰隐神宗或普通客栈的饭菜有着极大的不同，少了调料的香气，多了食物自然的香气。

我食指大动，拉着秦深深进去，这一进不得了，房间里包括彤柔有十个狸猫女妖齐齐将目光注射在我和秦深深身上。

“好俊秀的青年！快给姐姐仔细看看。”

“好可爱的小丫头呀，这张脸好像冰雪雕塑一样，让姐姐用柔情温暖你冰冷的心灵。”

“小柔，这就是你说得客人，不会是小情郎吧？”

彤柔的一干姐妹都非常漂亮，或火辣，或妩媚，或优雅，或冷艳，着装均是素雅，看得我目不暇接。她们正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上前将我和秦深深围住，一时间令人口干舌燥的浓腻体香代替饭菜的香气，令我更加食指大动。

怪不得彤柔先前不让我进去，确实可怕，有几只手甚至偷偷来摸我。秦深深气势微露，这群女人就不敢动她，专心攻击我。

“好了好了。你们吃完再忙。”一个风姿优雅的美艳女妖娇笑道，粉樱色的双眸淡淡瞥了我一眼。

“大姐儿说的对，远来是客，先吃饭吧，我们的秦公子肯定饿了。”彤柔幸灾乐祸地看了我一眼，笑嘻嘻道。

饭桌上的食物是以一种地下暗河中特有的墨鳞鱼为主，兼以菌菇花菜等为辅，清香四溢。每一道菜都没有放盐味精酱油等调料，不过似乎放入了某种特殊的酱料，鲜美无比，口感极佳，相比于地上之菜有一种天然美妙的滋味。连秦深深都吃了不少，更别提正在飞速发育的我了。

一顿饭间彤柔将她们全都介绍给我，过程中尽是秋波暗送，粉臂轻捶，暗香迎袖，我不敢看她们，埋头苦吃。

……

“真是怠慢了，没想到秦公子饭量特殊，晚上一定让你一次吃个痛快。”名为樱末的大姐歉然道。

一干姐妹也连连道歉，纷纷将自己的饭移到我的眼前，真诚和做作我一眼就能分辨，这种不染丝毫瑕疵的真诚，让我心头暖流涌动。

下午我不敢待在彤柔家里，走进来福爷爷的木屋。来福爷爷熟睡如猪，鼾声倒是颇为轻微。

我快步上前，仔细观察来福爷爷。稀稀落落的白发，皱纹遍布的脸颊，大得惊人的喉结，怎么看都是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头。

我观察了老半天，来福爷爷终于慢慢醒来。

“怎么又是你？”来福爷爷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道。

我忽然想起一些名家名士游历过落云城是所讲的话，暴喝道：“来福！何为道？”

“道就是道。”

“错！道不是道。”

“道若不是道，为何称其道？”

“汝所言之道，非吾言之道，吾所问乃道之本质，非称呼也。”

“道……傻帽……”来福爷爷哈哈大笑，、踢了我一脚，“好久没看到这么傻的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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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连串惊心动魄、骇人听闻的对话后，我走出来福爷爷家的门，看到彤柔正在打扫屋顶，朝我一笑，抹去额头的汗珠，一跃而下。

彤柔坠落，不施丝毫真气，眼看就要落在地上。我惊呼一声，这楼房不高，但一跃而起的彤柔离地至少有三丈来高，就算我落下也不敢凭借身体力量硬抗，急忙赶去接住她。

彤柔就在即将触底的一刹那，身体以一个奇异的方式扭转，臂腿飞扬，腰肢翩转，轻易化开落势，稳稳落地。

白担心一场，我翻了翻白眼，径直朝楼房内走去，脑中再次闪过彤柔身体扭动化开落势的场景。我愣住了，一头撞在门上却丝毫未觉。

当时我没有感到任何真气波动，也就是说彤柔凭借单纯的微弱的肉体力量化解了落势。

这怎么可能！我的身体素质在同级高手中算是极强的了，但我绝没有这种能力。仔细一想，在我游历幻祭森林之时，有些妖兽似乎有类似的行为，但是化解得不巧妙，我就没在意。

彤柔的娇笑连连：“你不会被撞傻了吧？”

“可不是嘛。”我笑道。

彤柔捂住小嘴，身体一抽一抽，眼睛成了弯弯的月牙。

我上前几步，靠近彤柔，期待道：“你能不能再跳一次给我看？”

彤柔后退几步，蹙眉道：“可以当然是可以，不过你要干什么？欣赏我美妙的姿态吗？”

“差不多吧。”我从乾坤袋里掏出一颗硕大雪白的珍珠，珍珠有十多颗，本来是要在分别的时候送给十姐妹的，现在提前给彤柔了，“这个送给你。”

“我可以跳给你看，不要你的东西。”彤柔摇头摆手，长发一晃一晃，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晶莹闪耀的珍珠上。

我暗暗好笑，毕竟是小孩子心性，把珍珠塞进她的手里：“宝剑赠英雄，珍珠配美女，我是看你长得漂亮才给你的，你就好好收下吧。”

虽说金钱不能买来感情，但在恰当的时候，金钱其实是一个很好的感情增添剂。

“我也送你点东西吧。”彤柔大眼睛一闪一闪，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乾坤袋。

手脚麻利地打开乾坤袋，掏出许多东西，有宝剑有金银有珠宝，不过质量都不怎么样，比较令人注意还有一张请帖。

我笑了笑：“这些东西是那天顺手牵来的吧。”

彤柔毫不掩饰道：“是偷来的，不过我偷的人全都是看上去比较富裕的，穷的人我不偷他一分一毫。”

“我知道，盗亦有道嘛，做妖有底线，你是个好妖。妖中带好，好中带妖，简称腰好。”我朝她竖起大拇指，别的东西自然没多大兴趣，拿起请帖翻看。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这请帖居然是写着邀请王江王苑父女两人，京华城李家老寿星八十大寿将摆下宴席，时间为三月十九。

我收起这个请帖，这件东西对王氏父女必定极为重要。京华城恰好顺路，到时候看看能否给他们。

收敛心神，这一次我将所有意念集中到彤柔身上，看她彤柔再一次跃下，速度与常人无异，在脚离地约一尺左右时，身体翩然翻转，在空中短暂停留，好似蝶舞叶旋，轻柔自然，浑然天成，不带丝毫人工雕琢的痕迹。

在那一刹那，彤柔肉体的力量转化为一股奇异的能量，不是真气也并非妖力。

我思考良久，也问了不少妖，不过这种事我不会问回龙，关于修炼奥义等问题不同于神州奇事，回龙只能起到一个引导和提点作用，自己弄清楚才可以获得最大利益。

彤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动作是一种本能，印入她的生命。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的本能，就像人类饿了会吃饭，年龄到了会传宗接代，等等。

那么什么是本能？现在的我哪里说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