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传说中的蟠桃？”我装作冷淡的摸样，实则暗笑不已。

“得了吧你，还蟠桃呢，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桃子，不过沾了不少特殊灵气。”回龙摇晃着身体道。

“什么特殊灵气？”

“看不出，灵气量太少了。你可以要挟一下这只猴子，它可能回拿出更具灵气含量的桃子。”

猴子扭动身体想要逃跑，被我一次又一次扣住。猴子很人性化的看了看四周，忍痛又掏出一个的桃子。

这桃子不及先前大小，但通体散发着淡淡的玉光，灵气浓郁大胜前者。

“居然是白玉神凝果！怪不得这猴子这么聪明。”回龙恍然大悟。

“你别忙着惊讶，到底是什么东西？快说啊。”我急不可耐道。

“白玉神凝果据说是一种仙果，随时可能出现在每一棵树上，据我所知神州出现的白玉神凝果还没有超过三位数。人类服用白玉神凝果可以增加无数精神力，不出三年就可以自动凝结出神识。至于妖兽服下更是不得了，神智成形，无论出于何种状态均可直接化作完整人形，最重要的是修炼速度远超从前。如果不遇到重大变故，必定可以进入天地奇兽榜。”

“这白玉神凝果对人类的功效似乎不如妖兽。这猴子为什么不吃？”我一口咬在挑子上，哈哈大笑。

“笨蛋，这颗当然不是了，它只是沾了少许白玉神凝果的灵气而已。”回龙没好气道。

“跟着这猴子一定能找到白玉神凝果所在。”我果断放开猴子，准备到时候偷偷跟踪它。

棕灵猴朝我友善地挥挥手，钻入林中远去。

秦深深一直在旁边静默而立，肯定是有所发现，撇了我一眼，再次化为黑玉发簪。

“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啊。”我笑得合不拢嘴，“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吗？”

“寻找白玉神凝果。”

“这对你就没有一点吸引力？”

“没有。”

“本来还想给你吃的，物尽其用嘛，现在还是算了吧。”

“我记得我好像吃过了。”

“额……好吧，那还是我吃吧。”

“我劝你还是先别讨论这个了，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我惊呼一声，一头钻入林中。

“每次白玉神凝果出世都会引来无数人、妖兽的争夺，非常危险，你确定还要去吗？”回龙道。

“有宝贝怎么不去？到时候见机行事吧。你怎么突然变得婆婆妈妈的？”我心中疑惑，回龙有时候确实会不对劲。

“我只是想告诉你确切的信息，并不想影响你的判断。”回龙正声道。

“其实你告诉我信息的同时就已经或多或少影响我的判断了。”我笑了笑，诚恳道，“但是我喜欢这样子，这个理由足够了吧。”

回龙沉默片刻，长嘘一口气，大笑道：“是我想多了，确实足够了，它在前面，快跟上。”

一路上，枝叶不停地与我身体相触，带来凉凉麻麻的感觉。我悄然跟踪，进入了一个猴子的世界。

这只棕灵猴倒是可爱，先是去一个水潭里面洗澡，被一只水兽赶跑，接着又去调戏母猴，被母猴一脚踢开，后来去捉弄一群行人，还往他们的汤锅里撒尿。日子过得还挺充实。

一只猴子也一定有属于他自己的快乐，整日在林中玩耍，饿了找些瓜果吃，渴就一头钻进溪水中牛饮，感觉来就随地方便，困了就躲在树上休息。

我在想，它会不会像人一样厌倦单调的生活呢？我不知道。人们或许会羡慕它的幸福，但不会羡慕它的生活。我有些明白为什么无数妖兽会选择优先化为人形了，尽管人类有正有邪，有好有坏，但是拥有智慧，懂的羞耻，是无数生物无法达到的高度。

因此做人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直到夕阳西下，余晖满地，这猴子才消停下来，我跟了他一下午，似乎也融入它的生活中，带给我全新的体验。

猴子先是谨慎地观望四周，再慢吞吞地朝一个方向走，走了几步速度突然加快。速度极快，路线又复杂，好几次我差点跟丢。

夕阳完全沉没，枝叶渐渐浓密，透过缝隙可看到幽白透蓝的暗淡冷空。

棕灵猴不受丝毫阻碍，我却穿行的极为艰难。前行一个时辰左右，林叶越来越密，如同渔网将我包裹。猴子早就不见了，我不管其他，继续向前穿行。

心中升起淡淡怪异感，原来这里离先前我抓住棕灵猴的地方不足一里。

“我又感觉到这气息了。”秦深深突然道。

“什么气息？”

“似乎是某个妖兽。”

“哪位啊？”

“不知道，好像有点熟悉。”

“厉不厉害？”

“他好像受伤了。”

“再看吧。”我加速前冲，眼前豁然开朗。

茂密的树林中间是一片被星光照得微亮的小小空地，空地中央是一颗奇兽般伫立的巨型古树，整个树干看上去似虎非虎似豹非豹，冷厉苍劲，却有一种奇异的优雅随枝叶盘旋而上。树上挂着少许奇怪的果子，在最前端有一颗雪玉般璀璨透亮的桃子，如同坠入人间的星辰。

树旁躺着一只两丈长的雪白奇兽，看不见脑袋，毛皮光滑，比珍珠还要亮丽，身体形状修长优雅，与古树很像，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

整个场景静谧安然，带着淡淡的忧伤，宛如星空下悄然绽放的苍白花朵。

“居然是獍树？”回龙的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怎么老是感叹，快解释什么是獍树。”我将身体隐入密林中，无奈道。

“我以前和你说过，能长列于天地奇兽榜的妖兽，獍就是其中一种，天地间原有二十多只獍，獍没有雌雄之分，每只獍成年后必须吞噬生育他的前一辈，否则就会化为獍树，一些獍不愿采取这种存活方式，相继死亡，万年前獍就只剩下了两只。这两只獍应该是其中一只的后代。”

“为什么？为什么必须吞噬自己的亲生父母才能活下去？”

“谁知道呢？獍被誉为最美丽的妖兽，而且具有强大的力量，上天会有所赐予，自会有所生夺取。每一只獍过得都不快乐，剩下的两只獍会采取那种残忍又悲凉的方式存活，唯一的目的，应该就是传承吧。”

“传承？”我低声嗤笑，“这种方式的传承，我绝不认同。”

“那只獍的和你的想法一样，因此化为了獍树。那么完美又有什么用呢？”回龙长叹一声。

“獍这么凄惨，白玉神凝果不要了。”我缓缓后退，冰冷的叶片滑过肌肤。

“白玉神凝果对獍毫无用处，不过在他眼皮底下你不可能拿到。”

我忽然被一道巨大的吸力带回了空地，一个白衣人站在我面前。

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完美，面容呈中性，俊美无比，双目黯淡了星辰，挺直的鼻梁，弧度完美的浅紫色淡薄嘴唇，黑亮的发丝犹如绸缎，白衣凄寒胜雪，说不出的苍远寂寥。

我观察她良久，第二感觉还是完美，至少容貌身姿无可挑剔，第三感觉就是遥远，她不应该存在于人间，第四个感觉是分不出男女，我还是比较喜欢把她当做女人来看。

“你看够了吗？”獍淡淡道，声音清冽，微有磁性，依旧分不出男女。

“看够了，那我就先告辞了，祝你早日破碎虚空，修得无上正果，再见了。”我很友善地挥挥手，转身就走。但周围空气似乎粘滞，阻力极大，我才迈了几步就冷汗直流。

“不泄露此地之事，我放你走。”獍淡然道。

“你放心吧，我的嘴巴一向很严。”我拍拍胸口保证，粘滞的感觉果然消除了。

獍要杀我易如反掌，为什么不动手，是她善良还是我天生就一副老实人的脸。

我飞退到密林间，非常疑惑，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獍转身走回獍树旁，头也不回，道：“你是一个有信用的人，否则你现在已经死了。”

“獍的眼光可是出了名的准哦。”回龙笑嘻嘻补充道。

獍对我似乎挺有好感，难道……我一阵恶寒，白玉神凝果不要了，保住姓名和贞洁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