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从头到尾便只是一个笑话罢
第二十二章:从头到尾便只是一个笑话罢

穗儿的事终于告一段落,阿娇给了她一些银子就找了个借口把她逐出了宫。

终究是不忍心伤了谁,更是为了穗儿的家人,阿娇生生忍下了对刘彘的怒气,只是后来再见,本就对刘彘没有感情的阿娇于是变得更加冷冰冰,看着他那副稚子模样,呵呵,真是讽刺。

公元前150年,汉景帝中元元年四月,栗姬犯巫蛊,连累太子刘荣被废,贬为临江王。皇十子刘彘改名为彻。

“翁主,翁主,出大事了,太子被废了…”千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阿娇一愣,手上的簪子掉在了地上,“你说什么,荣哥哥出什么事了?到底怎么回事?!”

“翁主,翁主…”千云气喘,阿娇不耐的一甩眼,“把话吐圆了。”

“前几月栗姬娘娘在皇上病榻前侍奉,不知为什么,皇上就发了一场脾气,然后今晨又突然传出栗姬娘娘犯了巫蛊,皇上的侍卫亲手在栗姬的宫里找到了赃物,又恰逢早朝时有大行【汉代礼官官名】上奏说封刘荣做了太子,母以子贵,应封栗姬为皇后,结果,皇上一怒之下,就废了太子,把栗姬打入了冷宫…”

“又是巫蛊…”阿娇差点没晕过去,她查过历史,这大行,九成是王美人派人指使的,可归根究底又怪得了谁呢,若不是栗姬那般骄纵无礼,怎么会毁了刘荣大好的前途?

“翁主,你还好吧,翁主…”千云扶住阿娇,阿娇摆了摆手,“禀告母亲,今霓虹翁主要进宫。”

“可是,可是,公主今日不让您出去…”千云怯怯的抬头,阿娇心一横,冷冷道:“不,本翁主要进宫,现在!千云,你究竟认谁为主子!”

阿娇横眉冷对,她真的很担心,刘荣被废了,他需要她,虽是在她面前他从不轻易沮丧,可他也是人啊,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他受不住,临江王,呵,于他是多大的一个讽刺!

“奴婢认翁主为主子。”千云跪在阿娇面前,阿娇点点头,“快,准备轿撵,本翁主要进宫。”

“是!”千云乖乖退下,这期间,阿娇在屋内不停的踱步,忽然,一个少年站在她面前,阿娇目光闪躲,“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下棋。”

陈季须的表情淡淡的,阿娇无奈,只好坐下,一盘棋,阿娇主黑,显然,这时白字已然天下,阿娇其实棋艺还不错,可她现在实在没这个闲情雅致。

终于,在千云门外数次催促的目光下,阿娇才无奈的开口,“大哥,我,我要进宫…”

“为了刘荣,废太子?”陈季须严肃的放下手中的白棋,阿娇从没见过这样的陈季须,不禁有些胆颤,但为了刘荣,阿娇硬直起脖子,“大哥,不管你今天怎样阻拦我,我一定要进宫。”

说罢,不等陈季须反应,阿娇跑了出去…

“唉…”轻微的叹息声,陈季须落下最后一子,黑棋满盘皆输…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宫里便是这样一个吃人的地方,远远的望着刘荣,他一身白衣,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竟是被逼到这个地步了吗,那个坏坏的少年去哪儿了,那个温润的太子去哪儿了?!

“刘荣。”阿娇匆匆出门,本就穿的极为单薄,现下更是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刘荣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披在阿娇身上,“你身子弱,禁不起这般折腾。”

“你恨吗?”

阿娇抓住刘荣想要抽开的手,刘荣微微一滞,眼神虚无,“恨,如何恨,怎么恨,从头至尾,我就是个笑话罢。”

强装的无所谓终于崩溃,那张脸竟憔悴了如此多。

“不,我认为你不过是是无心去争罢了,刘荣,你是长子,皇帝舅舅的长子,一切都不该这样的!”阿娇神色激动,这一刻,她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帮帮他,哪怕是一点点。

可是,事已至此,她又还能帮到她什么呢。

“娇儿,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从今以后,娇儿不能再任性了,不能再对彘儿,呵,不对,应该叫彻儿了,不能再对彻儿不好了,因为,也许今后的彻儿,会…一飞上天,而且,娇儿,我不喜欢你连名带姓的叫我,叫我荣哥哥好不好,最后一次……”

刘荣凄凄惨惨,阿娇却是在听了那一番话后冷笑出声,“是吗,荣哥哥真的以为只要娇儿好好待刘彻,他日后就会念旧情?这怎么可能!”

不知何时,已经改了称呼,刘荣微微一笑,抚过阿娇的小脸,“谢谢你,阿娇……”

“而且,娇儿,只要你乖,记住,彻儿他一定会待你很好的…”刘荣紧紧的抱着这个软软的身子,内心一阵阵的痛,“娇儿,对不起荣哥哥,怕是要负了你。”

“懦夫!”阿娇打了他一巴掌,“早知会有今天,又何必偷了我心!”

“娇儿,对不起,是荣哥哥的错,你不要生气好吗…”刘荣又何尝想离开这个精灵般的人儿,可圣旨已下,不得不走!

“荣哥哥,我去找皇帝舅舅!”阿娇忽的站起身,刘荣摇摇头,目光流转间看见远处的青衣刘彻,一狠心,甩开袖子离去 。

阿娇,我该怎么告诉你,我心中对你从未停止过的爱慕和思念。

可是,似乎一切都晚了。

大雨漂泊之间,阿娇的意识渐渐模糊,后退时跌到一个怀里,她心中一喜,连忙抬起头,“刘荣!”

在看清是刘彻的眉眼时,阿娇皱眉露出厌恶的神色,狠狠一推,“不要碰我,我恨你!”

说罢,转身朝宣室殿跑去,粉红的人儿淡去,刘彻甩甩头,眼底是冷冷的阴霾。

不过没事,戏,总归这样才是够精彩的的。

“让我进去,本翁主要见舅舅,让我进去…”

阿娇急切的站在宣室殿外,许久,门外的传话公公带来一句话:陛下不见。

“皇帝舅舅,今日阿娇便长跪于此,直到舅舅愿意见阿娇为止!”

阿娇大声说道,即便是发髻已乱,衣衫湿透,在冷风之间狼狈不堪的阿娇也掩不去那生来高贵无双的气质。

许久,阿娇感到头晕目眩,“嘭!”阿娇娇弱的身子终究是倒在了宣室殿外。

“娇儿!”

接到太监回话的景帝微微叹气,走出殿外,抱起发烧的阿娇,心里不禁有些后悔怎么真让她跪了这般长的时间,大手一挥,“传太医,额,还有,特旨下去,临江王,可在京都多逗留一段时候。”

“启儿,启儿…”馆陶飞速的走进宣室殿,景帝微微瞌首,“皇姐,你看…”

“娇儿,她怎么样了?”馆陶奔到阿娇床前,尚未退烧的小手让馆陶发慌,“娇儿怎么这样傻?”

“皇姐,这事你怎么看?”景帝话里有话,馆陶一愣,“我能有什么看法。”

“恩…”景帝深深的看了眼阿娇,“娇儿无事了。”

“嗯。”馆陶虽然心中有气,但看阿娇病的这样严重,再大的责怪也说不出口了,滚烫的脸颊在手下抚摸,泪眼盈眶。

这样,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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