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而今才道当时错,意难平
第六十三章 而今才道当时错,意难平

第六十三章 而今才道当时错,意难平

新学校新学期,天寂倒是很快适应了这边的节奏。一个人听歌、看书、学习,一个人跑步、吃饭、逛超市。之前哪怕是落儿小溪他们,她都刻意不联系,而今不联系,却是极为自然,知道他们好好的,那便够了。

当某个时刻停下来,也会忍不住想起他,只不过少有那种尖锐的疼痛了,更多的是淡淡的悲伤。彼时,哪怕眼前是深崖绝壁,她仍固执地不转身,凝望着他的方向不愿离开,即便是连他的影子都看不见……如今,再也没有那种执着了。

走出教室,天寂垂下头,掩去眼中的神色。未曾想——“咚”地一下撞在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天寂忙不迭道歉。心下却是愤恨不平:什么人啊,我低头没看见倒也罢了,你还眼睁睁地看着我撞你是吧?

对方没反应,天寂换上一副赔礼道歉的样子抬头,撞进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里——

“是你!”

课上,陆樱溪不住地瞟许沐白,半晌,终于忍不住了,拿笔戳戳男生的胳膊:“阿沐——”

神游中的男生晃过神,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

“发什么呆啊,一会儿老师要提问的。”

“哦,”男生手托着下巴,“知道了。”

旁边的傅帛寒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想来阿沐确实是难受吧,天寂那死丫头,走就走吧,还特意跟导员说是个人隐私,不让导员告诉别人她退学的原因,也别告诉大家她去了哪……这阵子,明里,许沐白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其实暗地里,他找那丫头该找疯了罢。

唉,作孽啊……又叹了口气,“哎呀”,一声低呼,看向旁边斜眉瞪眼的女生,傅帛寒鼓着腮帮子,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掐我干嘛?!”

顾若晨拿起笔,刷刷在纸上写——“看你还敢走神!!!”

看着触目惊心的三个大叹号,傅帛寒缩了缩脖子,唉,早知道这样,肯定不叫阿晨来陪自己上课,本来想跟班上那群“孤家寡人”炫耀一番来着,没想到最后受罪的还是自己……

前排的天落发现他们的动静,回过头,跟顾若晨对视了两眼,瞬间沟通完毕,朝她竖了竖大拇指,顺带赠送傅帛寒一个白眼,转过身的一瞬间跟陆樱溪对视一笑。

有苦说不出的男生有气无力地撑住下巴开始听课,心里哀嚎——什么世道啊……

而许沐白,却真的是完全没有在听课,虽然陆樱溪几次三番地提醒,回神听几分钟后脑子又开始放空。

昨天晚上那个梦,稍微回想,便让他憋得透不过气,明明是梦,可却那么真实,明明向来早起就不记得晚上的梦,可偏偏这次记得尤为清楚,好像下一瞬间就能继续到梦里去。

应该是和小溪他们一起骑车回宿舍的路上,看见天寂一个人走,明明是想停下来的,可身体和车子都不受控制般,直直从她身边驶过。蓦地,身后传来一句——许沐白,我恨你——恨你——

余音犹响,而在自己回头的时候,猛然发现,女孩却坐在另一个男生的车子上。双臂环着男生的腰,笑得温婉。

画面“倏”地一转,自己站在他们面前,撑着笑意跟那个男生礼貌地说——我和她讲几句话,可以么?

然后拽着女生到旁边,张嘴问了一句:为什么?

她一直低着头,像认错的孩子。

心里不住地问:你喜欢他?亦或是,同情他?

转身的一刹那,耳边响起那个男生的声音:她之前的日记本里,却都是你的名字。

许沐白猛然回头,却见她紧紧挽着那个男生的臂弯,满脸微笑。那笑容,仿佛冬日里的一盆冷水,将自己浇了个透心凉……

指尖止不住地颤抖,仿佛世界陡然变成真空,大口大口喘气。在梦里,都难过到泪流满面,心痛到醒来时都无法恢复。

许沐白固执地停在这个梦里,执拗地承担彻底的心痛。或许,这一天迟早会到来,所以,他必须学会承担这种痛彻心扉。

而自己给她的留言,不管是QQ,微博,还是短信,无论哪一种方式,他都尝试了。只想告诉她,之前是自己误会了,只想让她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她……可是,这么多天了,没有半点回复和消息,天寂她,真的把自己当瘟疫躲了么?

到底、该怎么做呢?还要继续么?

许沐白茫然了,之前,也想过是否能得到她的原谅,也想过这会是艰难的,毕竟自己伤她那么深。但无论如何,他都坚定地要走到她身边,无论承受多大的怒火,无论她如何惩罚,他都接受。因为曾经那些微的温暖,因为仅有的快乐幸福,他不后悔。

可是、可是,现在他犹豫了,不是因为自己的心痛,不是因为绝望,而是、而是这样的自己竟然会给她带来这样大的困扰,竟然逼得她——退、学……她不仅现在不想见自己,连以后都不想再见,所以才躲的那样干脆而决绝,所以哪怕已经知道之前的误会、哪怕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意,她仍旧是铁了心要走。

摸出钱包里那断开的纸条,这是他拥有的唯一曾经属于她的东西。那段回忆,冬日,却不寒冷,自己衣着单薄地站在了她曾经停留的土地上——

那天,没有雪……

坐在马路牙子上,聂桢斜眼觑了觑一腔愤怒难平的女生,心底长叹道:总算、总算追上你了……

挂上一副吊郎当的样,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车辆,男生仰天悲愤:“丫头,我千里迢迢来这,饱经风霜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可、你这待客之道有些——有些‘别致’啊。”

天寂凉凉地回道:“是,是……您这尊大神该有多艰苦啊,看您这白衬衫,比凃了白粉还白;看您这蓝色外套,纤尘不染;看您这一脸油光水光的风尘仆仆样儿……真是太劳您大驾了。”

不错,天寂‘不小心’撞上的这位,聂桢——是也。

男生被她这一顿抢白噎的没话了,总不能说自己在车站厕所特意打扮了一番才来见她吧,那多丢面子。

半晌,梗了梗脖子,底气十足地说:“那也不能就在这马路牙子坐着啊。你想当免费的空气净化器,我可不想。”

天寂瞅了瞅来往密集的车辆,皱了皱眉头起身:“那走吧。”末了加了一句——

“大神您到底是来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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