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派了衡阳公主和亲之后,李渊也放了扣押的突厥使者,突厥也放回了汉阳公和郑元寿,并且和大唐再次结盟,不过几日,齐王也带着剩下的兵马回京,为和亲求和一事,太子派和秦王派再次有了交锋。

“难怪太子他们生气,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和亲了!”杨妃得知衡阳公主和亲的消息,便气冲冲地来到了无垢屋里,“好啦好啦,以往又不是没有和亲的例子。”无垢抬眉看了看杨妃,没有放开手中的针线。

杨妃伸了伸头,问道“姐姐,你这是绣什么呢?” “韦妃的肚子愈发大了,到了年尾,这孩子也该出生了,给这孩子做双棉鞋吧。”无垢说着,便剪去多余的线头,把针插进卷线里。

杨妃听后没有说话,眼神里一丝难过也被无垢看见,她便转了话题说道“衡阳公主才刚满十六就嫁到突厥,我这心里真是憋屈。”

“衡阳公主倒是比其他的公主伶俐些。”无垢轻叹了一口气,“罢了,这也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儿,不提也罢。”

鸳儿这才上来了茶水,杨妃关切道“容儿听着姐姐嗓音倒是有些沙哑,少喝些茶吧。”

“这茶也都是世民喝,平日里我一个人也是不喝的。”无垢低头嗅了嗅茶香,杨妃点头轻笑,说道“哎呦我都忘了,上回去庙里上香,看见有小贩卖花种子,姐姐喜欢牡丹,我就卖了一小包。”

无垢微微一笑,柔声道“就你这样细心,还记得我喜欢什么。” 杨妃抬手指了指门口道“种院子里栽屋里都好看,芸儿,去拿来。”

杨妃回过头,“上回看见韦妃屋门口的栀子花开的挺好,我想着姐姐这屋总是这样素气,栽一院子的牡丹才好看。”

“栀子花气味倒是香甜,都说千亩卮茜,单单屋门口两盆想来也不够,在花开时节,栽千亩卮茜,望如积雪,流芳百里才好。”无垢微微弯起嘴角,想象着千亩卮茜开的漫山遍野都是的模样……

正说着,芸儿脚步倒是很快就来了,杨妃递给无垢,无垢接过花种说道“洛阳的牡丹开的是极好的,上回从洛阳回来,倒是忘了带些来。” 它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鸳儿,说道“收着吧,得空栽上。”

屋外的李恪和李泰正有乳母们照料着玩耍,一前一后地进了屋要水喝,春日的阳光暖暖的,照进屋里,鸳儿把早备好的牛乳给两个孩子端来,无垢拉过李泰道“青雀,你大哥呢?”

“大哥在走路。”李泰喝下几大口牛乳便又跑出屋子玩耍,只见无垢轻叹了口气,杨妃自然也知道承乾的性子,自从能下床,日日拿着拄棍在院子里来回走动,只是腿至今还是跛着,无奈地说道“青鸾(本文中为李承乾小名)这孩子像世民,脾气倔。”

无垢亦是无奈,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却不由地咳嗽两声,鸳儿忙拍了拍无垢的后背,杨妃急道“我就说少喝些茶来着。”

夜里,无垢的咳嗽倒更是严重了,鸳儿倒了蜂蜜水,无垢喝了也不见好转,连着夜里无垢便发了高烧,鸳儿急着要去找秦王,无垢微弱的意志还是拉着鸳儿说不许打扰王爷,无奈下,只能来找杨妃。

鸳儿快步跑到杨妃住的小院儿里,回头看了看文学馆的灯还没熄灭,灵机一动便一转身跑去了韦妃的院子,韦妃早已睡下,她的侍女易雪矫情地说韦妃怀有身孕可不能惊着她歇息,鸳儿心底一笑,便大声喊着韦妃。

文学馆里,李世民、长孙无忌、尉迟敬德和秦琼坐在椅子上地上摊放着皇宫以及各入口要道的地图,听见馆外的动静,无忌忙收了地图,折起来塞进特制的腰带缝隙里。

众人也都站起身来。

派去打听的人回复说,王妃夜里发了高烧,鸳儿在喊韦妃求助。李世民得知这个消息,忙把腰牌拿出来说道“快去宫里请太医过来。”说罢便快步跑去无垢处。

秦琼也有些着急,不由得上前一步,却停下了脚步,只是着急地握拳,无忌却看见眼里,继而低头没有说话。尉迟敬德大大咧咧地说道“咱们二殿下重情重义,对王妃的好真是叫人感动啊!” 他的话一说,不禁让文学馆的秦琼无忌冷了场。

无垢迷迷糊糊地感觉床头有人,以前是鸳儿,便含糊不清地吩咐着别去告诉秦王。李世民一听心里顿时猛然一颤,轻轻拉过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

“王妃病了多久了?”沉默了许久,李世民才回头问鸳儿,“前些日子就有些风寒,春日里天气又干燥,王妃这才……”鸳儿低着头还没有说完,李世民便打断道“前些日子?怎么不来告诉本王?”

鸳儿的头耷拉地更低了,没有说话,李世民紧握着无垢的手,可以感到她手心传来阵阵滚烫的温度,这些日子,是不是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王妃突然抱疾,咱们在这儿文学馆干坐着也不是。”秦琼两次起身,第三次才开口,尉迟敬德打着哈欠说道“咱们又不是大夫,不干坐着也不会治病啊?”

无忌抬眼看了看坐立不安的秦琼,起身拔了拔将要燃尽的烛芯,说道“王妃,是我亲妹妹……”他缓缓坐到秦琼对面的椅子上,秦琼的目光随着无忌的脚步落下,等待无忌说话,“自打十三岁出嫁,她便是李家的人了,也轮不到我这做哥哥的操心了。”

“哈哈哈。”正说着,尉迟敬德便大笑起来“无忌说的对呀,都说咱殿下对王妃情深意重,这要操心的事儿,也轮不上咱们呀,是吧。”尉迟敬德自言自语地笑着,秦琼略略低下头,继而抬起怅然道“是啊……”

秦琼双手搭在椅子两侧,指肚轻拍着桌子,不时发出节奏地敲击声,文学馆外传来两声叩门声,送来了秦王的吩咐,请三位随意去留,秦琼和尉迟敬德便赶着回了各自的府邸,长孙无忌便直奔妹妹无垢所住的院子。

“王妃这是怎么了?”无忌还没进屋便听见李世民的声音,继而是赵太医沉思道“王妃本就身子弱,再加上产后郁结,春日受凉所致。” 缓了缓,赵太医又摇头道“本应不打紧,只是春寒,才致病势汹汹,高烧不退。”

世民扭头看是无忌,便指了指椅子,无忌摆摆手,走到床头,“无垢她身子弱,倒是连累你了。”

“你这是什么话!”李世民拉高的无垢的被子,给她盖的更严实,说道“赵太医,您先去抓药吧,鸳儿,随赵太医一起去。”

待人都出去后,李世民才说道“我不想再听到刚才你说的这种话!”

“可是世民,你是要做大事的,无垢她不能让你分心!早知你会如此疼惜她我当初就该阻止这门亲事!”无忌转过身,双手撑在桌子上。

世民走到无忌身后,“小妹不过是发烧罢了,你何必牵扯这许多?她可是你亲妹妹!” 无忌回头身,摇头道“我自然是疼妹妹,可是世民,现在的你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你是秦王,是二殿下,是天策上将!太子齐王步步紧逼,你想想现在处境有多险恶,无垢她虽是我妹妹,是你的王妃,但此刻你一不留神太子齐王就会制造出麻烦,你是无垢的天你知道吗?”

“正因如此我待小妹情深意重又何来不妥?” 李世民急切地反驳,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无忌这样,总把关心无垢看做是无垢牵绊着自己,他继续说道“她是你亲妹妹!”

无忌忽然舒了口气,点着头说道“世民,总算是把你的心里话逼出来了……”

李世民这才发现刚才自己的失态,一时无语凝塞,仍坐到床头干笑两声道“原来你用心在此。” 无忌也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她就是这样有傲气的女子,看似温柔似水,其实……”

“你以为我不了解吗?”李世民打断无忌要说下去的话,“是我对不住她,可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们成亲那么多年了,她……”

李世民越说语气越着急,无忌却更大声地说道“这些重要吗?”

李世民被一语问住,低头看着发着高烧紧皱眉头的无垢,重要吗?有什么比让她无恙更重要,沉默了许久,李世民才开口说道“我知道了。”

屋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李世民转头看向无忌,“又下雨了,你便在客房歇下吧。”

无忌走到窗边,轻轻合上窗子,说道“罢了,都成你这天策府的常客了,趁雨还不大,我就先回去了。”

“也好,让鸳儿拿把伞给你。”无忌答应后一开门就迎上韦妃,只见韦妃披散着头发,穿着寝衣,外面又披着斗篷,斗篷上还沾着雨水,正巧,鸳儿也进了屋,李世民说道“你怎么来了,大半夜的还下着雨,回去歇着吧。”

韦妃脱下斗篷,单薄的寝衣更凸显着隆起的小腹,说道“听说王妃突然发烧了,臣妾怎么还能贪睡。” 一旁的易雪朝鸳儿弩了弩嘴道“都是鸳儿一直地敲门,吵着了韦妃娘娘,我们韦……”

“住口。”韦妃回头训斥易雪,鸳儿故作惊讶,反驳道“明明是向韦妃娘娘求助,这些日子王妃身子不好,府里的大小事不都是韦妃娘娘协理的。” 之后还小声地跟了一句“又不是破门而入。”

“都住口!”面对一个韦妃,两个丫头的争吵,让本来就郁闷的李世民更加烦躁,“没你什么事儿,回屋歇着吧。”他没有看韦妃,韦妃瞪了鸳儿一眼,便愤愤离开。

鸳儿心里可是乐开了花,但自己也没占了上风,便噘着嘴立在一旁,李世民看了她一眼,不禁好笑,“行了,别 憋着笑了。”

“你这小丫头,以为本王瞧不出来啊,这回先放过你,以后不许这样了。”鸳儿这才露出了小酒窝,开心道“是,王爷说的是!” 顿了顿李世民又说道“行了,本王在这里就行了,给蜡烛添些油就去歇着吧,别杵在这儿了。”

赵太医熬好了药差人送来,李世民端着药碗,脑海里不禁闪过太多片段,小时候的无垢不爱喝药,也是自己这样一勺一勺哄她喝下;丹阳宫里,她坚贞地用匕首刺伤身体以解毒性,几天几夜昏迷不醒,喝不进药,自己便一口一口地送药。

清晨一早,无垢便醒了,只觉得昏昏沉沉,“鸳儿。”沙哑地喊了一声,鸳儿搁下抹布急忙跑过来,无垢清了清嗓子,问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您昨夜里发烧了,可急坏二殿下了!”鸳儿扶着无垢坐起,立起枕头靠在背后,无垢理了理膝上的被褥,听到二殿下,不禁停住,问道“他,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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