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缘分叵测,我们在劫难逃
第十六章 缘分叵测,我们在劫难逃

第十六章 缘分叵测,我们在劫难逃

陆樱溪和天落并肩往‘乐缘’走,天落着急的快要跑起来了,陆樱溪抓着她的胳膊说:“你先别着急,我想那个女人找天寂也不全是坏事,阿沐的过去太隐晦,天寂若能从那个女人口中得知一些,未尝不是件好事。我们便给她留一些时间吧。”

天落缓缓放慢了脚步,神色却未显轻松:“小溪,我有一种很不好的直觉,总觉得天寂去见她,是大错特错的。许沐白的过去,天寂没有参与过,那现在她也无须知道,更何况,知道了又能怎样呢?什么都改变不了,而且,我觉得,许沐白既然从未提起,那必然有他的理由,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理由。那个女的若就这么轻易揭开真相,对许沐白来说,未免有些残忍。”

陆樱溪哑口无言,这个善良的女生总是为别人着想,她心思玲珑剔透,看得见每一个小小细节,分得清每一个枝末微桠,如此美好的姑娘,怎能不让他心折?扬起笑脸,他跟天落说:“落儿,天寂自有她的考量,你也不必过分担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一会我们自然就都知道了。呐,我跟你说个事啊,”陆樱溪笑的眉眼弯弯,心情显然好了很多,“明天晚上学生礼堂有一场摇滚音乐会,我拜托程歌帮我留了几张票,回头你叫上天寂一起去啊,有意思的很。”

天落看着心情突然大好的男生,有点哭笑不得:“小溪你倒是挺乐天派,天寂那边还处于水深火热呢,你这都开始筹划音乐会了…天寂知道了指不定怎么挤兑你呢。”

男生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笑得好看:“我们这不正在解救她的路上么…”

天寂惊讶地看着白兰,丝毫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但直觉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她迟疑得问:“什么叫‘不是楚沐白’了?”

“故事总要一点点讲,便接着那个拥抱讲吧。”白兰似笑非笑。

白兰在学校里也算个公众人物,那时化妆还没有如今这般风靡,大多数女孩子都是清汤挂面,白兰即便是素面朝天,在人群中都是极显眼的,个子高挑,皮肤白皙光滑,细长的丹凤眼和柳叶眉,再加上举手投足间优雅的做派,刚入学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如今楼道里被男生搂在怀里的,不是白兰是谁?

看着周遭越聚越多的观众,白兰推了推男生:“阿楚,这里不方便说话,有什么事,咱们出去说行么?”

男生此时哭的已是累极,哽咽着点点头。白兰微微踮起脚摸了摸男生的头:“乖,在这里等我,我去教室拿包,顺便跟老师请假。好不好?”心里生了一丝莫名的情绪,总以为阿楚还是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屁孩,个子小小不爱说话,这么久不见,他竟然已长得这般高了,自己都要踮着脚才能摸到他的头了呢,阿楚,不知不觉,你竟已长成了一个大人。

楚沐白放下环着女孩的手臂,仍只是点点头,微不可见地向后退了一步。白兰见他默许,转身向教室跑去。头顶还留着那一触的温暖,慢慢扩散开来,一点点驱走了全身的冰寒。

白兰很快就回来了,变戏法似的从精致的包包里掏出一个棒球帽,扣在男生头上:“眼睛红肿红肿的,别吓着别人。”说完掩嘴笑了笑。

楚沐白看着这个自己把自己逗笑的姑娘,心忽然就软了下来,好像之前如海啸般的灾难是一场梦境,醒来看见女生明媚的笑脸,这是自己期盼多年的夙愿。他压低了帽檐,犹豫一下,又坚定地牵起女生的手往外走。

耳边嘘声一片,白兰没来得及挣脱就被男生有力的手掌牵着走出了校门。

第二天,学校大小论坛都疯传“校花地下情曝光”、“女神神秘男友出现”、“酷帅少年引发全校女生追捧”…之类的话题。

陷入回忆的白兰嘴角含笑,眉目生情,天寂听着看着心里一阵苦涩,不用身临其境,光是想像,就能知道当时这对璧人多么天造地设相得益彰,又是多么让人钦羡不已。她陷在沙发里,闷闷地问:“后来呢?到底是什么事?”

白兰稳了稳心神才开口,平静的口气,天寂却觉得仿佛暴风雨之前的海面,底下是蕴含巨大能量的惊涛骇浪——瞬间可毁天灭地。

“阿楚的父亲年轻时是个小文员,舞文弄墨,很是风雅,却无意被卷入了一起贪污受贿案,他是清白的,但谁相信呢?那时,他的申请已经批准,很快就升职了。这一冤案彻底把他打的无法翻身,阿楚的母亲是个美丽孤勇的女人,她找到当时的局座,用——自己的身体——换了丈夫翻案的机会…”白兰说的不疾不徐,天寂却听的一身冷汗。

“这事阿楚的父亲并不知情,他一直以为是老天开眼,天网恢恢,冤情得洗之后,他顺利地升职,兢兢业业,从此仕途也极为顺畅。阿楚就是他沉冤昭雪那一年降生的。”

白兰抬眼瞅了瞅浑身绷紧的女生,凉凉的开口继续说:“没错,阿楚是那个人的孩子,狗血吧?阿楚的母亲并不知情,她以为那一夜耻辱,随着丈夫平安归来、事业和顺,随着儿子出生、家庭和睦,渐渐地洗刷干净。直到那一年全家去桂林旅游,在蝴蝶泉,阿楚的父亲心血来潮要去攀岩,阿楚跟着去,不料阿楚未曾接受专业训练,在半山处失足摔了下去…到底伤势如何,阿楚未跟我提起,只说在输血的时候,愧疚的父亲想稍尽心力,结果,发现…自己儿子与自己血型竟然不符。”

天寂大吸一口气:“竟然…这样…”

“老天爷真会捉弄人,是不是?沉积多年的秘密被挖了出来,自然是肮脏不堪,后来,可想而知,楚父大怒,阿楚的母亲也愤怒不已,毕竟自己当年是为了他的前途做出牺牲的,若不是自己,他何来今天的辉煌…俩人每日争吵不断,家里便再无宁日。这最大的受害人,应该就是阿楚了,知道真相后的楚父,就算是阿楚重伤躺在病床的日子,也未曾再跟他说过一句话。直至夫妻二人觉得继续在一起真的是折磨,便离了婚,楚父甚至把户口本上阿楚的名字改了,他清高的人生不允许任何污点,于是,自那一天起,阿楚便随了母姓——许沐白。”

白兰沉下眼眸,伤口早已愈合,如今再生生地撕裂开来,即便不是当事人的自己,也痛的不知所以,阿楚,今日我真切体会了你当日的锥心蚀骨,可惜那时我太年轻,优渥的家境和独宠,自己未曾体会过生活给与的丝毫冷漠无情,你怀着巨大的悲痛在那时候出现,因着我不懂,你终究是得不到我任何回应的,这是命中注定么?白兰看着彼时年轻气盛的自己和脆弱如琉璃般美好的少年,叹息不已,她和他,不是相见恨晚,而是——相见恨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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