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落痕想起今日南凌天的表现,不由得恶心起来,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会做戏的人。那今日表现出来的对自己的重视与关怀都不过是希望自己不恨他吧!
他苦笑,亏自己还想再给他一次机会,此时,他不再想给他任何的机会,他再也不想成为他的棋子,任他摆布。
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滴滴答答,在凄清寂静的清心殿外,南落痕听到了自己眼泪落地的声音。
初回南国的欣喜一扫而空,南落痕一时之间被悲伤与愤怒包围,他不甘心让自己的母亲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死去。
他要查清楚是谁陷害了自己的母后,南凌天有没有参与其中,若是让他知道是谁,绝不放过。
南羽书听说南落痕已到达南国,迫不及待的想去见自己的皇弟,却四处都找不到他。
问及值班的侍卫,得知南落痕去往了昔日有清心殿的那片废墟。思及伊妃之死,南羽书担心自己的皇弟难过,急忙赶去清心殿,希望可以宽慰南落痕。
南羽书对帝都再熟悉不过,不一会就来到了清心殿,看到南落痕一个人现在那片废墟前,背影有些落寞,看了不免有些酸楚。
“落痕,听闻你今日回到南国,就赶过来看看你,这几年,你受苦了。”
南落痕似是没有听到南羽书的话,兀自望着那片废墟,神色平静,可仔细一看又有些悲悯。
“落痕,你可还记得皇兄?”南羽书见南落痕不说话,开口问到。
“当然记得,我不苦,苦的是我的母后啊,生前受了那么多折磨,连死都那么不明不白。”南落痕痛心的说道,声音有些沙哑,让人听了不免有些心疼。
“落痕……”看到南落痕如此难过,南羽书想宽慰他,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或许他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终究是南国负了他,也负了他的母后。
“皇兄,你可知我母后葬在何处?”南落痕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像是已经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当初伊妃已被打入冷宫,并无妃位,父皇念及往日情分,将她葬在了帝都那片人迹罕至的樱花林。”
念及往日情分,若真的会念及往日情分又怎么会任人陷害她,让她惨死在清心殿。南落痕心里想着,却不露声色谢过南羽书,辞别去了樱花林。
樱花林中,一块木质的墓碑静静的伫立着,历经了几年的沧桑使它看上去很古朴,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南落痕看到自己的母后被葬在这么安静美丽的地方,心想这样也好,就再也不会被打扰。
走近墓碑,‘伊若之墓’几个简单的字映入眼帘。没有世俗的身份,无关妃位,这立碑的人会是谁呢?南落痕心想。
“母后,我回来了,你的痕儿回来了。你看的到吗?”南落痕躺在满地的樱花上,轻声呢喃。
他记得在他的母后还没有遭人陷害,打入冷宫的时候,是那么美丽温柔,总是很细心的照顾他,教他做人的道理。
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如今的他却再也寻不到母后的身影。帝王从来都是薄情的吧?想想自己的父皇也曾对自己的母后万般宠爱,可自从萧妃出现以后,就一切都变了。
南落痕就那样静静的躺在自己母后的墓前,想着过往的那一幕幕悲欢。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侧过身,一房古代女子的闺房映入眼帘,古琴立在角落,铜镜置在木制的梳妆台上,满屋子都是那么清新闲适。
雨声殿中萧妃慵懒的躺在软踏之上,虽说宫中依旧清冷,可萧妃也过得自在。可个中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到底在过什么样的生活,可能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吧!
“南落痕可抵达南国了?”萧妃缓缓睁开眼睛,开口向宫女问起南落痕。
“回娘娘的话,抵达南国了。”
“好,那他可有见过陛下?”
“见过了,听说陛下早早就在大殿等候他了。”小宫女小心翼翼,在雨声殿,萧妃不喜欢南落痕,早已是众所周知的秘密,生怕说错什么就会被责难。
“才刚刚回来陛下就对他如此重视,日后那还得了,陛下是想把皇位也给他吗!”萧妃一字一顿的说道。
小宫女站在一旁不敢说话,萧妃自知对南落痕无能为力,把气都撒在了小宫女身上。
“你说啊,陛下到底会把皇位传给谁?”明知得不到答案,萧妃还是质问着小宫女。
“奴婢……奴婢不敢妄,言请娘娘息怒。”小宫女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却没想到萧妃依旧不依不饶。
“怎么,连你也觉得羽书不会继承大统?!”肖飞声嘶力竭的吼着,完全失去了理智,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无理取闹。
“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小宫女吓得磕头求饶,几个头磕下去额头上竟渗出血来。
“没用的东西,给我滚下去!”萧妃狠狠的给了小宫女一个耳光。
刚刚踏入雨声殿的南羽书看到这一幕连忙问“母后,到底怎么了?这么生气。”南羽书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关怀。
他还真是很少见到自己的母亲如此生气,生气到失去了理智,迁怒于宫女。
“我听说你父皇亲自在大殿等候南落痕,他才刚回南国就受到如此重视,若是日后能建功立业,收尽民心,那还得了。”萧妃自知在自己的皇儿面前失了态,此时的语气平和了一些。
“母后,落痕在离国做了五年质子,换来了南国五年的安宁,如今他回来了,父皇在大殿等候他,也是应该啊。”南羽书耐心的劝着自己的母后。
“羽书,你怎么就不懂呢!若是如此下去,怕是南落痕会继承大统啊!”
继承大统,南羽书从小就被自己的母后教导,努力把所有事情都做好,将来才能继承大统。
可是当皇帝到底是自己母后的心愿,还是自己的心愿他一时之间分不清楚了。
良久的沉默……
“母后,您不要再动怒了,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过几天儿臣应该就要回荊越了。”南羽书的语气平静,却有些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