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溪夜！”顾扶鸾惊呼。

御溪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里是说不出的狠厉。

夏侯黎用紫玉短笛拍着手心，声音带笑:“乾王殿下来的好快啊。”

“不如靖王您来的快！”御溪夜狠狠说道，长剑已出鞘，在手中紧握。

夏侯黎眼神一冷，短笛直逼御溪夜面门，御溪夜身子一侧躲过，哪想到夏侯黎不再攻击，而是直接逃走了。

“乾王殿下，好好照顾我的阿鸾啊！”夏侯黎的声音远远传来，带着几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他的轻功乃天下一绝，御溪夜自知追不上便没有再追，眼前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做。

“呵。阿鸾？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御溪夜双眸一冷，向顾扶鸾走来。

顾扶鸾看着御溪夜危险的眼睛，下意识往后面缩了缩:“我不认识他！”

御溪夜冷哼一声，一个手刀劈在顾扶鸾的脑后:“把这个贱獠带走。”

夜傀同几个暗卫出现，把晕倒的顾扶鸾和中毒的夜伥带到了偏苑。

“此话当真？”孙瑶珖听完夜傀的禀告直接从榻上站了起来，“顾扶鸾是云歌细作？”

御溪夜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夏侯黎都跑到本王的王府里撒野了。”

孙瑶珖摇摇头:“不对，这事不对，夏侯黎不该这么做。”

御溪夜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喃喃:“是啊，若她是细作，夏侯黎不该这么明目张胆地来王府找她，而是私下联络。”

一时间偏苑正殿陷入了沉默。

“殿下，夜伥中了黑无常，草民解不了。”王十一从厢房跑来，跪倒在地。乾王殿下说了今日会给他答复他早早就来等候，哪儿想到等来的不是那位写得一手好字的先生，而是一个中了黑无常的暗卫。

御溪夜怒捶榻边，吓得王十一不住磕头:“又是黑无常……”他可没有忘记当日夏侯黎的那针几乎要了他半条命，若不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

“去把那贱獠带来。”

顾扶鸾再醒来是被一桶冰水泼在身上惊醒的，她被关在满是血腥味的牢房中，天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惨案。

“走！”夜傀一把拎起顾扶鸾将她带到正屋，丢在地上。

她趴在地上，看着高高在上的那个男人，冷笑:“御溪夜……”

御溪夜眯起眼睛，声音狠厉:“你把夜伥的毒解了，本王可以给你个痛快。”

“给我个痛快？哈哈哈”顾扶鸾仰天长笑，模样狼狈，眼睛却没有一丝畏惧，“御溪夜，我不要痛快，我只想活，多活一刻也是活，生不如死，也是生。”

她死了一次了，她比任何人都想活。

孙瑶珖一听这话，不由得也看向了她:“顾姑娘，你这是何苦？”

顾扶鸾依旧笑道:“我不苦……这点苦算不了什么。”只要没死，什么都有希望。

御溪夜起身走到顾扶鸾面前，蹲下捏起她的下巴:“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苦的。”

顾扶鸾敛起了笑容:“御溪夜，我跟你做个交易吧。”

御溪夜冷哼:“你凭什么和本王做交易。”

“你就不好奇，我的交易是什么吗？”

“顾扶鸾，你不值得本王好奇。”

“你别后悔。”

“杀了她。”御溪夜下令，不想再与她纠缠，这个女人，不杀迟早是个祸害，“你想活，本王偏不顺了你的意。顾扶鸾，你最好看清你惹的是谁。”

夜傀举剑正要刺下。

“殿下！不可！”孙瑶珖大呼，手中鎏金扇子挡下夜傀的剑。

“孙瑶珖！”御溪夜大喝。

孙瑶珖心中直打鼓，他看得出御溪夜的暴躁:“殿下，先让她救了夜伥再说！夜伥夜傀两人自小被选作暗卫，经过层层选拔脱颖而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夜伥一死夜傀必然不会独活！殿下！你总不能为了这个女人而痛失人才啊！”

“顾扶鸾！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救夜傀。”御溪夜手攥得紧紧的，他拼命克制自己的怒意，为什么，总是在这个女人的事上这般暴躁。

“现在不是你给不给我机会，而是我给你不给你机会。”顾扶鸾瘫在地上，气若游丝，本来风寒就没好，加上那桶冰水更是雪上加霜，“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我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孙瑶珖亦是攥紧了手，这个女人太倔了，她耗得起，夜伥可是耗不起了，心中一急，脱口而出:“顾姑娘，你还算什么医！”

话一出口，又觉不妥，她本来就不是医，是姜国的亡国公主啊，也许只是碰巧颇通医术罢了，本来就算不上医。不由得苦笑。

可以前的顾扶鸾不是，现在的顾扶鸾是啊。

顾扶鸾心中一颤，嘴唇动了动，轻声念出:“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愿普救众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孙瑶珖看着顾扶鸾，眼中满是惊讶，她还知道？

顾扶鸾贝齿咬唇，死死忍着不要眼泪掉下来，不一会儿嘴唇便被咬破了，殷红的血滴落。

:“我算什么医……”她轻声，语气带着绝望。从小就熟记的誓词，无欲无求，一心赴救。如今用病者相要挟，算什么医？

孙瑶珖眼睛一亮，有门儿！便继续劝道:“顾姑娘，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机会确实不是殿下给你的，但也不是你给殿下的！是你自己给自己啊！给自己一个补救的机会。”

顾扶鸾点点头，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不知从哪里摸出了几根金针，扎在自己几个穴位上，痛觉让她清醒了许多，她缓缓起身。

“我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