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转眼珠,沐之纤毫无愧疚,冷声道:“哼!也毋须你说话了。本座问,你应是或不是便好!是,你便给本座眨眨眼睛,不是就给本座闭上眼睛!”
哼,看见他这模样就来气,本公子欺负他了还是怎样,摆出这般模样!
想到这,沐之纤周身的气息又降了几度,还从未有人这般的惧他如虎!真是,讨厌极了!
“本座问你,你可是东境褚家的嫡系?”即使已经心里有谱这就是萧史师傅要他找的人,沐之纤还是选择再次确认一遍,不是他太过谨慎,而是,哼哼。自己做了白费工,好不爽啊!
躺在地板上一动不能动的男子闻言,怔了怔,随即恢复如常,只是眼睛睁的大大的,即不眨眼也不闭眼,摆明了不想回答沐之纤的话。
沐之纤皱眉,那人一闪而过的慌张虽然快,可是还是被他扑捉到了。
罢了罢了,到底是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贵公子,家里千娇万宠着的。
想到这,沐之纤不由按捺下性子,温声解释道:“你不必这般防着我,我既然救了你。便定不会害你。”
“再说了,”沐之纤话锋一转,“就凭你如今的模样,又有什么值得本座去费尽心思谋害呢?”
“本座问你,只是想确认某些事情罢了。”
话说到这,沐之纤眼尖的看见地板上的男子又是一副我就知道你对我有图谋不轨的样子,沐之纤不由得额角抽抽,这人怎么这般的脑洞大啊,你到底是多金贵,是个人就对你有图谋不轨?
沐之纤连连摆手道,“你大可放心,我对你没什么想法。”
男子依旧一脸你别骗我了的表情,沐之纤无法,这打又不能打,骂又不能骂,还能怎么办,供祖宗一样弓着呗!
沐之纤只好摊牌道:“不知你家里人可有对你说梅林的萧史前辈?”
“萧史前辈便是家师,他老人自多年前受过褚家恩惠,便一直念念不忘,要报答褚家的恩情。”
“近些日子忽闻褚家的噩耗,他茶饭不思。我此番出来就是受了萧史师傅嘱托,誓要将流落在外的褚家嫡系好生照看着!以弥补当日事发来不及施以援手的遗憾。”
噼里啪啦一通说下来,灰衣男子眼底的戒备果真淡了几分,至少不会在一脸杀父仇人的样子瞪着沐之纤了。
沐之纤不知为何竟是有了一股深感欣慰的心酸,心底默默的吐槽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眼里却满是真诚,温柔的看着仍旧带着些怀疑的灰衣男子。
沐之纤顿了顿接着道:“至于我为何一眼便看穿了你的隐藏,很简单。”
沐之纤朝着他的灰色衣裳努努嘴道:“你的衣角露出来了,马车厢是棕黄色的,你灰色的衣角不要太明显哦?”
灰衣男子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沐之纤。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所以他被发现了,还被人点着穴瘫软在这!
不对,他的修习的秘法会有让人轻易忽视的作用,再者他的呼吸全无,怎么可能察觉的到他!
灰衣男子眼中的情绪太过强烈,以至于沐之纤一眼就看出他想问的话。
沐之纤眨巴眨巴眼睛,解释道:“哦,你说这个啊?或许你的隐藏之法可以瞒得过别人,可断断瞒不过我!因为,你的气味,即使一个人的气味再微弱也瞒不过一个擅长辨认草药的大夫!?”
解释完了,沐之纤笑吟吟道:“这下你该放心了吧,就凭我的医术,要弄死个你还不简单。”
弄死个他,
灰衣男子的身子微不可见的僵了僵。
“好了,既然都说清楚了,你也就不用这么戒备着我麽,你只需知道我是受人之托,不会害了你就是了!”
沐之纤说着,伸手便要给他解开穴道,纤纤素手伸到灰衣男子身前忽的又顿住了。
灰衣男子蹙眉看向沐之纤不明所以。
沐之纤小小的纠结了一下,一边瞅着男子,一边小声的碎碎念道:“我们可先说好了,我呢,这就把你身上的穴道解开,你不许给我缩成一团,也不许大吼大叫,更不许试图跳出这个马车!知道了么?”
灰衣男子无语,你武力那么高,还怕他跑了不成?
见沐之纤直直的看着他毫无动作,男子只好使劲的眨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沐之纤这才利落的给他解开穴道,任由自己倒在布置的柔软的榻上。
冬青更是手疾眼快的给自家公子拿了个靠枕垫上。
沐之纤满意的给了冬青一个赞赏的眼神,不得不说,冬青丫头确实是个有潜质的,即使听见了他胡诌的一番话,脸上仍旧不显分毫。
沐之纤暗暗点头,只要他加以提点,假以时日冬青定会是他手中一员大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还是先解决了这个灰扑扑的团子吧!
沐之纤嫌弃的看向不由自主又蜷成一团的某人,好在他这次倒是把脸给露了出来,不然,沐之纤撇撇嘴,说什么他都要把这人丢下去,简直太嫌弃人了!
既然他把脸露出来了,沐之纤也不想在这罗里吧嗦,纠结这纠结那了,直道:“说吧,你的姓名身份,以及到底是为了什么,褚家被灭满门?”
灰衣男子好不容易蜷成一团,以缓解刻骨的疼痛,刚刚放松,便听见沐之纤毫不客气的询问,话语更是一针见血,直戳心底。
他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身子,很明显是被勾起了那些不堪的回忆!
沐之纤也不急,就这样悠然的看着他,等着他说出缘由经过。
良久,灰衣男子嘶哑的声音在不大的马车厢内响起。
“我叫褚安宜,是褚家嫡系子孙,我的父亲便是褚家家主。”
“褚家家大业大,可从来都不仗势欺人,更不欺压百姓。褚家附近方圆百里的人,无一不感激褚家,无一不是赖以褚家生存。褚家是世世代代的大善之家!”
“而褚家本身,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褚家嫡系不能纳妾,褚家向来都是一脉单传,兄友弟恭,父义母慈。”
“一切都很好,直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