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玉竹园
二十九、玉竹园

辰瑾年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大厅内丞相和丞相夫人在等待他。

辰瑾年行礼,抬头看到丞相一脸严肃。

丞相夫人问道:“瑾年,这么晚去哪了?”

辰瑾年有些犹豫,但是依旧实话实说:“隔离所。”

丞相冷哼一声,不回话。丞相夫人见状,也摇了摇头,说道:“沈婉君是个好姑娘,好大夫,但是不是良配。”

丞相夫人说的诚恳,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知道,沈婉君不像传言那般目不识丁,只是一个深闺女子,不识大体;沈婉君是一个沉稳,识大体的女子,若不是外头那些传言和家室,的确是一个值得考虑的女子。

辰瑾年却道:“或许,是我不是她的良配。”

说罢辰瑾年行礼,退出大厅。留下丞相和丞相夫人面面相觑,两人有些不明白辰瑾年的话。

辰瑾年走出大厅,没有乘软轿,而是遣开下人,自己一个人在庭院内散步。

今日竟是看不见月亮的新月之日,只剩下繁星撒在天空,辰瑾年只觉得心内苦闷,无人可说,在月下幽幽地朝自己住的小院走去。

翌日沈婉君早早起身,熬好药便来到柳媚澜的隔间内。

柳媚澜的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内里的毒素还需要长时间的调理。沈婉君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正在思考对策时候,素言敲门了。

“小姐,禄先生来了,好像有急事找你。”

素言的声音将沈婉君的思绪拉回,沈婉君收拾好东西转身出门,临走好嘱咐了柳媚澜一句。

禄先生站在隔离所大门外,身后还停着一辆马车。

沈婉君走过去,朝禄先生福了福身,问道:“不知禄先生这时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禄先生回礼,将一张烫金帖子交到沈婉君手上,说道:“这是皇后娘娘举办的庆祝秋收的新米宴,所有京城内所有未出阁的官家小姐都收到了邀请,夫人特地拦下了这张帖子,让我交给沈姑娘。”

沈婉君打开帖子,上面写着皇后的懿旨,最后几个字却是有些严重,违者重罚,也就是说不去不行。而最后收帖人那里清清楚楚的写着沈婉君三个字,而时间就在三日后。沈婉君这次是不想走也不行了,况且自己自那日离开家也快有十日,不知道忠义侯府现在是什么样的了。

禄先生仿佛看出沈婉君的顾虑,说道:“沈姑娘放心,隔离所这边我会照看一二。至于府中,夫人之前派人去拜访过,说是冒昧拜托小姐去城外玉竹园探望夫人老夫人了。”

“多谢丞相夫人,多谢禄先杀。”沈婉君又朝禄先生福了福身。

“姑娘请上马车,我们绕路去玉竹园,明日再回城。”禄先生说完,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沈婉君无奈,只得吩咐素言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上马车之间,将柳媚澜和允儿的药方交给了禄先生。

上马车刚坐稳,车夫便驾着马车一路前行,没有给沈婉君任何考虑的时间。

马车一路颠簸,直到日近黄昏才到禄先生所说的玉竹园。

玉竹园如其名字一般,从外面开始就种了一排一排的翠竹,每一株都细长茁壮,每一片竹叶上都还沾着露珠,而且颜色翠绿,像极了年代古老的翠玉,难怪叫玉竹园。大门和围墙都是竹制的,远远就能闻到竹子的清香,就像进入大片的竹林中。

沈婉君走下马车,跟着禄先生一路走进玉竹园,玉竹园内的小路也是用竹子做成,脚底能感觉到竹子圆形的纹路。

禄先生笑道:“我家老夫人喜竹,当年老太爷便将先帝所赐的这所别院全部改成竹制的,送给老夫人,后来老太爷去世,老夫人便搬到这玉竹园常住了。”

沈婉君听着,也能感觉到老太爷对老夫人的深情,能为心爱之人造一所竹园,是何等重视。

沈婉君跟着禄先生一路走着,来到了院中央的一间竹屋门口。门外,一个打扮清秀别致的少女正站在那等着,仔细一看,少女并未像一般女子一样挽复杂的发髻,只是用丝带简单地将头发束起,若不是鬓边别了一个翠玉头饰,和这一身浅绿的衣裙,倒真像一个男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辰瑾年的妹妹辰瑾轩。

见沈婉君走来,辰瑾轩便跑下竹制阶梯,来到沈婉君身边朝沈婉君福身,说道:“瑾轩见过恩人。”

沈婉君赶忙后退两步,她可不敢受辰瑾轩的礼,这于理不合,说道:“辰姑娘这是做什么。”

“我听娘亲说了,若不是恩人,如今的我或许就呆在隔离所了。”辰瑾轩说的诚恳,让沈婉君都无法拒绝。

“什么恩人不恩人的,我是大夫,救治病人是本能。”沈婉君扶起辰瑾轩说道,“如今我们也算认识了,不如你便唤我名字,婉君罢。”

“婉君姐姐。”辰瑾轩想也不想便开口唤道。

沈婉君说:“我今年方二八,怎敢做辰姑娘姐姐?”

“没错,就是姐姐,今年我年二七,唤声姐姐应当的。”辰瑾轩虽是女子,但是性格耿直,有什么便说什么,“姐姐也别叫我辰姑娘了,唤我瑾轩罢。”

“瑾轩。”沈婉君喊了一声,又福了福身。

这举动逗得辰瑾轩咯咯笑起来,说道:“姐姐不必这么多礼,祖母还等着见你呢,随我来。”

“好。”沈婉君说完,便随着辰瑾轩的脚步走进竹屋。素言和禄先生等人全部都留在了外面。

走进竹屋,里面装饰并不算华丽,但是透着贵气。每一样摆件都是价值连城但是并没有奢华的感觉。

上首坐着一个年纪稍大的老者,虽然两鬓斑白,但是面容却不像沈婉君那般显老,看起来倒想是三十多岁的样子。老者端起茶轻抿,然后轻轻放下。见辰瑾轩领着沈婉君进到屋内,便亲切地朝两人招手,说道:“来来来,快来祖母身边,让祖母看看,救治了我两个孙儿的恩人。”

沈婉君见老夫人这么说,停在原地,屈身行礼,说道:“晚辈怎敢让老夫人称恩人。”

老夫人见状,呵呵笑着,跑到老夫人身边也跟着笑起来。老夫人随即说道:“是个知礼的姑娘,你叫沈婉君?”

沈婉君愣在原地,行礼道:“是,晚辈沈婉君。”

老夫人朝沈婉君挥手,唤道:“来来来,让祖母好好看看。”

见老夫人这次的确是在唤自己,便缓缓走过去,一直不敢抬头。在这个年代,直视长辈是失礼的行为,沈婉君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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