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赏花论诗
十六、赏花论诗

某处的暗室中,萧锦处理好伤口坐在中央的太师椅上。烛光跳动,映照着面具遮盖的面容。只见他慵懒地靠着太师椅,右手搭在桌子上,手指一点一点地轻敲桌子。

突然,角落中出现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地,低头行礼,轻声说道:“主人。”

萧锦收回手,目光望着前方,“嗯。说。”

“回禀主人,沈婉君姑娘在君国寺曾经因为寺里姑子的刁难,自尽过一次。救上来的时候的确没了气息,可是一个时辰后又苏醒了。属下问过太医,人在某些情况下会出现假死状态,所以沈姑娘死而复生不足为奇。奇怪的是,复生后的沈姑娘不仅性情大变,而且传闻中说沈姑娘目不识丁,可如今沈姑娘不仅认字,还懂医。”

“嗯。”萧锦听完,陷入沉思,良久不说话。暗室中安静地出奇,烛火燃烧出现的声音清晰可闻。直到烛火突然发出“啪”的一声,萧锦才回过神,对黑衣人说道:“夏将军府遗址可有收获?”

“回主人,属下查找过夏将军府废墟每一个角落,并未发现那个东西。属下…”黑衣人顿了顿,似在等待萧锦的话一般。

“继续。”

“是。属下以为,沈婉君姑娘身为夏将军的后裔,那东西会不会在忠义侯府,或者在她身上。”

听到这里,萧锦冷冷地看着黑衣人,也不说话,那黑衣人虽未抬头,但是能感受到萧锦冷漠的视线,后背不禁渗出冷汗。

“苏默,你去给我盯紧沈婉君。别让人发现了。”萧锦说着顿了顿,末了又加了一句,“也别让人伤了她。”

那叫苏默的黑衣人双手抱拳,回答了一声是,便又消失在黑暗中。

待苏默走后,萧锦才反应过来,刚才他那句话,说是监视沈婉君,实则暗中保护,自己明明才见过沈婉君三次,但是竟会如此在意她。萧锦摇摇头甩掉这想法,吹灭暗室中的蜡烛,取下面具离开了暗室。

三日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沈婉君这两天除了去给辰瑾年复诊外就一直呆在府中,府中也没有什么大动静。像是暴风雨来临前一般,格外宁静。

赏花会就在今日中午,沈婉君也为了赏花会做足了准备。今日沈婉君穿了一身水蓝色的齐胸襦裙,襦裙一看便是用上好的丝绸做的,这丝绸名叫流光缎,咋一看只是普通的丝绸,可是在阳光的照耀下,却能看出秀在上面的荷花浮动,栩栩如生。

那日沈婉君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见她身上所穿,连付姨娘阁中的庶女沈湘君都不如,又想着沈婉君要去参加诚王世子妃所办的赏花宴,若是还穿着那几身衣服,总会让人笑话,便做主赏了几套衣服给她,这套流光缎的襦裙便在其中。

若是只有流光缎,没有像样的首饰搭配也不行。为了不用繁重的首饰,今日素言为沈婉君梳了一个百花分肖髻,把沈婉君之前留着的几个珠花簪上,不仅正式,和衣服也很衬,而且还能显现出沈婉君叫嚣的脸颊。

沈婉君这副身体本就只有十七岁,长得也算出挑,再一打扮,倍显大家闺秀的气质。

装扮完毕,沈婉君带着素言出了暗香阁。留下允儿一是为了盯住阁中两个小丫鬟,二来素言有时候比允儿更沉稳些。

来到正门,那里等着的还有一个女子,约莫十五岁,身着意见紫罗兰色彩绘芙蓉拖尾对襟收腰振袖长裙。见沈婉君过来,正要行礼,却被一旁穿墨绿色锦缎长裙的妇人给拦住。这两人便是沈湘君和她的母亲付姨娘。

沈婉君心里冷笑,连上却带着温婉的笑容说道:“付姨娘好。”

付姨娘并未看沈婉君,轻轻嗯了一声。

沈婉君也不在意,由素言扶着便走上门口的马车。谁知付姨娘却不高兴了,转头对着刚走过来的管家说道:“周福,给三小姐再叫一辆马车过来。”

沈湘君见付姨娘这样,稚嫩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悦,却又不敢出声阻止,只能由付姨娘做主。

沈婉君在车上听到这话,也不想过多计较,让素言催着驾车的小厮,离开了忠义侯府。

来到城外别院,时间正好。院外停了许多马车,马车几乎都是绸缎帷帐,上坠珠饰,或坠金饰,一看便知道非富即贵。

沈婉君由素言扶着进入别院,快要到中庭时却被几个家丁拦下。

素言走过去,柔声说道:“几位,我家小姐是忠义侯府大小姐,受世子妃所邀,来赴赏花宴的。”

左边的家丁却指了指一旁的桌子说:“今日都是受世子妃所邀赴宴的各府公子小姐,但是却有个规矩,想要进去得作一副与花有关的对联。”

作对联沈婉君不行,但是背还是可以的。当初和爷爷学习的时候,被爷爷逼着背了不少古诗词,还好自己记忆力过人,爷爷教的大都能记住,只是……沈婉君看着一旁的毛笔犯难了,即便和爷爷学习,但是自小练的便是硬笔书法,从未拿过毛笔。

就在这时,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沈姑娘你说,我来写。”

沈婉君转头,看到的竟是辰瑾年,便说道:“辰公子身体无碍否?”

辰瑾年微微一笑,说道:“无碍,右手不行,还有左手。”

就在辰瑾年话音刚落,中庭许多正在赏花的女子都围了过来,周围响起了议论声。

“辰公子来了。”

“那女子是谁?竟然能劳动辰公子下笔。”

“沈婉君,忠义侯府的大小姐。”

“那个被诚王世子废弃的女子?”

“真是委屈了辰公子。”

源源不断的议论声进入沈婉君耳中,像是没听到一般,沈婉君对辰瑾年点头,然后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十日轮流千萼修,一年占得四时春。”

这边沈婉君刚说完,辰瑾年也写好落笔。辰瑾年的字不像一般男儿那般刚劲有力,笔锋尽显却透着一丝柔和。

人群中,有人听出沈婉君所咏的花,乃月季,不屑道:“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女子,竟赞月季这样上不了台面的花。”

她话音刚落,辰瑾年却在一边赞了一句,“好联。不仅工整,而且把月季的特点也咏出。沈姑娘好文采。”

听了这话,刚才不屑的女子脸涨得通红,却在文采名动天下的辰公子面前说不出一个反对的字。

沈婉君行礼,对辰瑾年道:“辰公子谬赞。”

“到我了。”辰瑾年提笔沉思一阵,随即写出: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辰公子果然好文采。” 人群中走出一位女子,身着白色拖地烟笼梅花长裙,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乌黑的秀发用一支银簪挽住,盘成精致的柳叶髻。右手挥动着手中的玉面罗扇,优雅而有气质。

这人一走出来,其他的女子都屈身行礼,喊道:“参见文月郡主。”

辰瑾年也行礼,说道:“参见郡主,郡主谬赞。”

文月郡主瞥了一眼刚才和大家一起行礼,蹲在地上的沈婉君,又转头对着辰瑾年笑道:“辰公子免礼。不知公子可否将这幅墨宝赠与我?”

辰瑾年又拱手行礼,说道:“回郡主,在下右手因伤不能写字,这幅字,实在拙劣,不适合赠与郡主,还请郡主原谅。”

文月郡主闻言,又瞥了一眼沈婉君,沈婉君都无语了,这人怎么老看她。

“也罢,有机会我定当亲自拜访公子,讨一幅墨宝的。”说罢,文月郡主转身离开了人群。

文月郡主这一走,沈婉君才松了一口气。她发现,辰瑾年有些太受欢迎,自己跟着反而会太让人注意,于是趁着大家都注意文月郡主的时候,带着素言悄悄隐进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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