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忆
第十章 回忆

随着一声瓷碗轻磕桌面的声音,落入眼帘的是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指甲修剪地一丝不苟,就像自己第一次见到夏宇的一样。

秦时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默默的喝着自己的粥。

娄俞卿坐下来,左手握着筷子笑眯眯地看着她。

“你一开始不是左撇子吧。”秦时随口说道,咽了一口粥,她实在受不了娄俞卿温情的目光,让她觉得有些······有些愧疚。

“对呀。”娄俞卿说,“小时候看师傅左手拿筷子吃饭觉得很特别就学了。”

“是不是很厉害啊。”娄俞卿笑的很可爱,像一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秦时白了一眼,自动忽略他的求表扬。就知道不该问,一言不合就开回忆杀,明明知道她都不记得了,什么都不知道,被动地接受一切,可恶的感觉。

娄俞卿撇嘴鼓一鼓,没有说什么。

他瞥了她一眼包扎的左手臂,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你的左臂我会很快帮你治好的,不用担心。”

“我什么情况我自己知道,那刀上有毒,不留疤痕是很难了。况且,我想留下来。”秦时顿了一下,问道:“我那种情况是很难救回来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怕你吃不下饭。”娄俞卿好似开玩笑,可秦时知道他是认真的。

“说吧。”

“蛊药。”

秦时一眨眼,恍然就记起那些像血液一样鲜红色的虫子,仿佛还闻到了那种腥味,胃里一阵反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那饭却是如何也吃不下了,在自己面前的仿佛就是一碗的鲜血。

秦时索性丢下勺子,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悠闲吃饭的娄俞卿,小声嘟囔了一声“怪物”。

娄俞卿也不继续这个话题,“如果你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情的话可以随时回到万劫楼,那里记录地清清楚楚。还有...”他一顿,从口袋里拿出徽章,递给秦时。

“临子给你的是假的。”

“哦。”

“我一会就会回去的,这里我不能久留。如果你想继续待在这里的话我让silent继续留在这里,你安心便是。但这里毕竟有钟家的人,也不可以待太久,伤好了就让silent送你回学校。”

“不用了。”秦时突然开口,娄俞卿一愣抬头看着她。

“我跟你回万劫楼,我想知道我以前是什么人,发生过什么。”

“好。”娄俞卿一笑,他自然是没意见,这样他就能好好地看着自家师姐了。

秦时咬着唇,她其实没说完。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像梦中自己所说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

静静等他吃完,有些别扭地开口:

“你们和钟家······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

娄俞卿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慢慢开口:“钟家本是钟司氏,只是两千年前一场变故,钟司外系的钟家叛乱夺位,将所有本系的人几乎杀了个干净。最后只剩下钟司氏的两个孩子,是一对兄妹。哥哥在那场变故中差点丧命,后也不见消息。妹妹因去了小苍山拜师求学躲过一劫。

娄家世代接管万劫楼主人的位置,管理着善恶平衡秩序,和钟司氏本是交好,但外系的钟家贪图上了万劫楼的权力,冒着钟司本系的名号,重创了万劫的势力,最终还是因为师父的协助万劫才能继续在娄家的手里。

你的血脉本身特殊,钟司氏原本就采集过样本研究过一段时间,后来钟家继续研究,竟然把你血液做出的蛊作为控制他人的工具,真是可恶。师父也因此过世,从此以后,娄家与钟家势不两立,互相拮抗。”

秦时静静的听着,脑子里却自动的将他所描述的串连在了一起,那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就像有一双手在编织着,只是······好像有的地方线断掉了。

有什么地方不一样,这是她的直觉。

“现在钟家不断在万劫各方势力安排着暗线,可万劫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已经掌握了大部分的名单,剩下的还在一一排查,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恶战的。”

“我知道,你是吃肉的嘛·······”

“······很冷耶。”

“所以需要我做什么吗。”

“3,4,5区的蛊人就麻烦了。”娄俞卿表示面对师姐的冷笑话他实在严肃不起来了。

“好。”

······

秦时坐在餐厅,对面就是夏宇,神情有些恍惚,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之后自己就随着娄俞卿回了万劫楼,查看了记载两千年前的事情。屠杀,篡位,死亡,自己从参与者变成了局外人,最后成为了一个导演,亲手策划了一场大戏,谢幕之时,即成地狱。

悲剧之下,碾碎的都是世上最美好的东西。

秦时抬头盯着夏宇拿筷子的手,他也是左撇子。低头看着盘子里的食物突然没了胃口,松开握着筷子的右手,又突然握上。

饭还是要吃的,饿着可不行。想着秦时吃了一口米饭,突然觉得脑子或许是个好东西,我会饿着吗?

“夏宇,你是天生的左撇子吗。”

说完两人都愣住了,秦时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简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秦时表情难看,纠结着怎么给自己找借口。

“对啊,你不记得了吗。”夏宇好像并没有怀疑,“你还说很特别,学过我呢。”

秦时干笑两声,“是啊,最近记性不太好,小时候的事情都不太记得了。”

“没事,只要你记得现在就好了啊。”

秦时咂舌,果然沉默是钻石这句话绝对真理啊。

“那个你下午不是只有一节课吗,之后我们去图书馆吧。”

“你怎么突然想去看书了?”

“我想多了解一点那些闲的吃饱了的撑得的哲学家写出的真理。”

“啊?”

“对啊,活到老学到了嘛。”秦时挠了挠下巴,“对了这是谁说的来着?”

“这是出自并不闲的政治家梭伦之口。”夏宇推了推眼镜,有些哭笑不得。

“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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