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酒席，觥筹交错，众人来来往往，一片繁华热闹之声。大臣们一个个都喜气洋洋，挂着笑意恭贺恒王得胜归京，恭维着恒王英勇无双。真心假意都付诸于他们行为言语之中，并不需要深究。

顾锦城唇角微微扬起微带讥诮的笑意，很快消弥于无形。这些文臣真正懂得战争，见过鲜血的又有几个呢？他眸色深浅难辨，有着其他人看不懂也看不透的深邃。

然而，当一个大臣递上酒来恭贺他时，他对那大臣点了点头，十分赏脸地饮下一杯酒，完了淡淡晾了晾杯底。

面色冷肃摄人，但关于礼节方面却没有半分差错，哪怕他没有笑着说什么，你也好像能感受到他是以很认真的态度对待你的。

这是一种尊重。而这些大臣也完全可以感受到这种用心，从而不在乎他的面色，心情愉悦。皇室的人，就算是从小在沙场征战，不曾经历过皇宫的尔虞我诈，也决计不会是真正简单的人物。

庆功宴结束，宫里已经有些晚了，然而顾锦华金口玉言，所以，一场家宴又举办了起来。

顾锦华，顾锦城。只有这么两个人。就是这样简单。至于皇后，顾锦华以顾凌云不在京，唯一一个直系长辈不在的理由拒绝了封后。

虽然那些大臣一个个哭着说，立后乃国之大事，无比重要什么之类的，必须立，然后一年比一年催得厉害。不过顾锦华通常都不搭理这个，直接忽略过去。

遣散其他人后，顾锦华尊贵雍容的儒雅面具立刻放了下去，变成十分随意的表情，懒懒地依靠着椅背，慵懒迷人，随意的姿势也有一种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气质。

顾锦华从来不是真正温和的兔子，也不是只能抓人一把的猫，他是一只潜伏的猛虎，只是披着一张兔子和猫的皮。若有异动，顾锦华当即即可暴起让人见识见识他的雷霆手段。

顾锦城扯扯嘴角，他就知道。当年这家伙长着一张温和无害的脸，打架虽然打不赢他，但是背地里阴他的事可一件没少做。

顾锦城也隐隐放松下来了，冷肃坚毅的面容上挂着微带邪意与霸道的笑意，但却依旧不减峥嵘与战场上洗刷出来的血腥气。顾锦城和顾锦华都是顾家的人，本质上就是十分霸道的性子。

当年顾锦华称他是小霸王，这个绰号当然也不是说说而已。

“一仗打了七年？”顾锦华挑眉，他没说什么，语气也没什么大问题。却偏偏听来怎么都有种讥讽嘲笑之意。

顾锦城：“……总比你好，连兵器都拿不起来的弱鸡。”

“……呵呵。”顾锦华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理着自己的袖子，半晌，他眼睛微眯 开口：“当年也不知道是谁，哭着让我帮他抄书呢……”

“……”本王才不会承认那是本王！这种黑历史，就让时光将它掩埋了吧……

这就是两人私下相处的日常，如果硬是要给这两人以朋友分类，那一定是损友妥妥的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