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攘攘的大街上，一家不起眼的小店里。

“小弦……我……”银澈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她就在身边，他最爱的日思夜想的人就在他面前……

他的手攥紧。

“今天……真是巧呢……呵呵。”忆弦干笑两声，有些局促的想要调整气氛。

“小弦，不是这样的，我只是……”银澈抓住忆弦的肩，急着想要解释什么。

“没事啦，我不会笑话你的，男人嘛，这种事……”她轻笑着看他，这笑却让他的心好疼。

“我只是……想去听首曲子……没有……那种想法……”他盯着她的眼睛解释。他不想让她误会，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人。

“为什么要向我解释呢？”忆弦的眼睛没有看他，却看着他身后的景色。

“因、因为……”银澈慌乱的收回了手，重新坐了下来。“因为……我们是知己嘛。”他的心，好痛。他对她的爱，终究是无法说出口么？难道他……只能这么隐藏一辈子么？

“知己。”忆弦笑笑，“只是知己是么？”虽然有些迟钝，有些天然呆，可是她又不傻，她当然知道他的想法。

可是她也知道，他们之间的距离，虽然很近，却无法重合。

“小弦……”银澈紧咬着唇。当初，他已经丢掉了一次机会，他没有鼓起勇气请大王赐婚。现在……过了这么久，他们终于又相见了，他，又要失掉这次机会么？

“呐，小澈你……喜欢我吧？”忆弦突然小声说。

银澈愣住。

她看着他，“如果是这样……希望你还是不要……”

他打断她的话：“不是喜欢，是爱。很爱很爱。”隐藏在心底的感情，终于可以说出来。他怕的太多。怕她拒绝，怕他们以后连朋友都当不了，怕伤害到她……可是既然她问了，那他就明确的告诉她。“爱到……连我的命都可以不要。”

作为黑色曼陀罗的主人，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感情。他们这类人是不能动情的，否则会承受非人的痛苦。

每个寒毒发作的夜晚，被曼陀罗的毒素侵蚀得几乎死去的他，脑海中浮现的全部是她的身影……她的动作，她的一颦一笑。

若不是爱到了极点，他又怎么会被折磨成这样？

“小澈，你瘦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虽然大体知道了结果，可是真正听到他承认，她的脸还是红了。“那些夜晚……是不是很难熬……”

“不会。我早就习惯了。”不说，是不想让她担心。他痛得几乎快要死去，怎么可能告诉她。

如果这就是我爱你要付出的代价，即使这代价不会得到回报，我依旧会义无反顾的爱你。

“是么。”她也不点破。“呐，小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那里么？”她的笑容有些诡异。

“只是做个吹笛者罢了。”

“你难道没有怀疑什么么？”

“不会的，不论何时，我都会相信你，相信那个我所初见的你。因为你的灵魂，一直都是那么澄澈。”

“呵呵，小澈……”忆弦苦笑了一下。“你应该知道我不爱你，你这又是何苦呢？忘了我，就当我没有存在过。”她不想给他带来伤害，可是如果他还爱她，那毒素就会一直折磨他，既然这样，她宁愿这么伤他。

“不可能！即使你不爱我，我也不会……”

“其实你看错我了！我在那里，不只是个吹笛子的，你为了这样的我，不值得！我不希望我脏了你。”为了让你不痛，玷污了我又有何妨？

“不准你这么说自己！”他忽然生气的站起来，拽起她，“我知道你不会是那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怎么能断定，我不是那种为了存活不顾一切的女人呢？你怎么能知道我是不是喜欢那里呢？”她仍旧倔强的狡辩。

“那你为何会追我出来？”

这一问让她有些慌乱。

“只是好奇你为何逃避我罢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从你身上捞取好处？我可是……”

话没有说下去。

银澈低下身子，强行用他的唇堵住了她的。

他的唇有些冰，还带着些让人迷茫的香气。

那个香气，是曼陀罗的香味——能魅惑众生的味道。

他的吻很轻柔，就像一片花瓣被风吹落，轻缓的落到大地。又像鸿鹄的羽毛，在水面轻点出一缕微波。

忆弦呆住了，彻底的呆住了。

他直起身。

“黑色曼陀罗，无法预知的爱。在第一次见到你时，我就爱上你了。”他的眼神很澄澈，很温柔。

“如果你不爱我，那我等就是了，可是我不希望你玷污你自己。”他一顿，继续道：“如果你爱的人不爱你，你就来找我，这里，随时有一个可以让你依靠的怀抱。你的身后，永远有一个等待你的人。”

他离开。

在背对着她时，他说道：“如果这辈子你没能爱上我，下辈子，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就像我爱你一样，无法自拔。小弦，我爱你。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我会给你一个安心的怀抱，你可以毫无顾忌的睡去。”

然后，走掉。

她跌落在椅子上，用手擦掉眼里噙着的泪，可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小澈……谢谢你……有你在……我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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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与繁华街巷格格不入的漆黑小巷内，银澈倒在里面，想要叫出来，却又拼命抑制住，嘴唇和舌头都被咬出了血。

一个不明物体从外面跳了进来，趴在银澈膝前。“你这么做，值得么？”

“值得，只要是为了她，什么都值得。”痛苦的他，咬着牙说出了这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