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澈轻车熟路的把忆弦带进一家酒楼。装饰并不豪华的酒楼却有一种不容小视的气场。
古朴的风格,木质格子门窗,门前的店小二穿戴整齐的尽心招呼客人。这是忆弦来到古代第一次进酒楼。
银澈做了个“请”的姿势:“别看这酒楼并不豪华,但这里的东西都是很有特色的。”
他们来到酒楼二层靠窗的位置,还没坐下,就有一群人围了过来。其中有男有女,都是来“犯痴”的。
“公子,今日还是和往常一样么?”小二好不容易挤进来。
“嗯。”
“那喝点什么?”
“桃花酿吧。”
“好嘞,二位请稍候。”
酒楼里的女子纷纷缠上了银澈:“公子今日怎么带了个女伴过来啊?您几日没来,我们可都想死你了。”甜腻的声音让忆弦掉了一层鸡皮疙瘩。
银澈并没有理她们,估计他已经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了。
他打量了一会儿忆弦,说道:“姑娘这身打扮,想必应该是富家子女,但为何身边一个仆人都没有呢?一个女孩子,也不会武功,连个侍卫都不带,遇到麻烦可怎么办啊?”
忆弦笑道,“公子这身打扮也不俗啊。不也是一样吗?”
“我可是会武功的,若我不愿意,是没有人能近我身的。”
正说着话,小二来了:“上菜了。这道是玉芙蓉。这道是脆皮鸡。这道是蛟龙出海。这道是……”
“哇,好丰盛啊。”忆弦拿起筷子。
“你喜欢就行。不是饿了吗?快尝尝吧。”银澈笑道。
“好吃~~”忆弦边吃边说。
银澈也开始动筷子,“这家酒楼的桃花酿是最正宗的。一会儿上了你一定要尝尝,绝对会喜欢上的。”
“谢谢小澈~~”
旁边桌的女子都一脸嫉妒的瞪着忆弦。
“小姐是哪家千金?”银澈忽然问。
“我是宫……宫……功臣的孩子。”忆弦暗自冷汗,差点说出来。
“功臣的孩子?”银澈还未说话,旁边桌就站起一个女子。穿着深红的长裙,就像想和银澈穿情侣装一样。
“怎么了?”忆弦不解,她又不认识这位大小姐,哪里得罪她了吗?
“论资历,澈公子旁边的这个座位应该是我的!”那个女子走到忆弦旁边,双手叉腰,蛮横无比。
“为什么?”这个女的蛮不讲道理啊。
“为什么?哼,我是当朝宰相的千金。”这个女的仗着自己有家世,是有头有脸人物的大小姐,有爹娘万般宠爱,做什么事爹娘也会跟着擦屁股,就有些肆无忌惮了。
“所以呢?”凭什么你有家世我就要由着你?
“你……哼,那我就明说了。”那个女的生气了,“你这种身份的人配不上坐在这位公子旁边!”说完,她便伸手拽住忆弦想把她拉下这个座位。
“我不配你配?”忆弦冷冷的打掉她的手,“看看你这幅样子,死鱼眼,香肠嘴,水桶腰,大象腿。我看着就想吐更不用说我旁边这位了。你是不是生下来脸着地啊?还是被挤着脸了?光是看面貌你就可以滚了!怎么了,有背景了不起啊?”气死我了,最讨厌这种人了。
不过,忆弦忘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这里是古代。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的人都石化掉了。
“哈哈。”银澈看好戏一般事不关己。
“你你你!!”那个女的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听到自己仰慕的公子在嘲笑自己,又气又恨。
“你什么你?结巴就不要说话!惹人笑话。再看看你的脸,跟变色龙似的变来变去的。”
那个女的自知说不过忆弦,看她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决定动用武力:“你这个贱人!”伸手推了忆弦一把。
忆弦怎么也没料到她竟然还动用武力,猝不及防“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顺带牵连了椅子,椅子毫不留情的砸在了她腿上。
“啊!”忆弦痛呼一声。她上辈子今天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周围看好戏的男子都想拉她一把,顺便揩些油水。
银澈看不下去了,眼睛一眯,周身散发出一阵寒气,“闹够了没有?都给我滚!”这个女人真够可怜的。
“可是……”宰相的女儿满眼泪花的还想再说些什么。
“滚!”一个字,毫不留情,连刚才一直似笑非笑的脸也板的严厉可怕。
那个女子用充满仇恨的眼光瞪了忆弦一眼,哭着跑开了。
“没事吧?”银澈走到忆弦旁边,搬开她腿上的椅子,扶她起来。脸上又回到刚才温柔的表情。
“痛……”忆弦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让你再调皮。那种人管她干嘛。”银澈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让我看看。”他把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
“谁让你那么有女人缘,为你争风吃醋,结果把气撒到我身上了……”
“那是我的错了?”银澈一边说,一边用手挽起她的裙摆,再挽起她的衬裤,蹲下身检查她的伤势。
几缕青丝垂到他的额前,不安分的蹭着他的俊脸。
他认真地查看她的伤势,金银瞳中闪烁着光芒。
此时此刻,忆弦真的想变成他额前一缕发丝。
“青了一大片呢,很疼么?”银澈抬头望着她。
“啊……那个……”忆弦急忙转头,脸蛋红红的。“还、还好吧……”古代不是都很保守的吗?我们刚刚认识没多久这样检查伤势……
“呵呵,是吗。”银澈看到眼前的女孩羞红了脸,突然觉得很有趣。轻轻碰了一下青的地方。
“哎呦……”忆弦皱眉。
“看来不能走了,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银澈问道。眼睛瞥到了忆弦腰间的令牌。
“那、那个……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忆弦慌乱的说道。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啊!可是……回宫的路怎么走来着……
“不用逞能了。”银澈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冷淡,“我送你回宫。”
“你怎么……知道……”忆弦有点底气不足。
“你的令牌还在腰间别着呢。而且这布料……是进贡朝廷的。”
忆弦点头承认,“是啊……”
银澈笑了一下,笑容中带着感伤:“走吧。以后……就见不到了。”他拿出一些银两,放在桌上。
气氛突然间变得压抑沉闷。
忆弦不知道为何,心中突然有些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下次……来找我玩啊。”脸上努力挤出一抹笑。笑容,苦涩。
他看着她此时想哭却努力挤出笑容的表情,有些愕然,鬼使神差的竟然答应了她:“我知道了……一定……”
“嗯。”她笑着。
然后。他抱起她,走出酒楼,脚尖稍一点地,便消失在了黑暗中繁华的巷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