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他们闲来斗嘴，大都是两不相让，因这样才有斗嘴的乐趣。

哪知今日秋烟离竟这么快就举旗投降了，鉴于这种情况实在少见，以至于元祁颇有些没反应过来。

后来发现小丫头是因为承了他的恩才心有感念，他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把之前的仇都报回来，遂云淡风轻地答了声：“我没事。”低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倒是你，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怎么这个时候派不上用场了？”

秋烟离理直气壮地回击：“医者难自医的道理你不知道吗？”

元祁摇头低笑，眉间有无奈。

就知道小丫头没那么容易示弱。

视线不经意扫过她脸颊的伤痕，手指抚上去，带着轻柔的怜惜：“答应我，以后不要总想着逞强，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秋烟离感觉那好不容易止了痛的伤口再次烧了起来，眼神往两旁躲闪，模棱两可的嘟囔着：“知道了，我尽量吧。”

元祁却十分不满意她这个回答，掰过她的头来，强迫她正视自己，一张脸板的颇为吓人。

秋烟离被他看得心虚，舔了两下嘴唇，开始与他分析：“其实有的时候，逞强也是一种必要的战略。就好比说昨晚的事，长风对我严刑逼供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要我承认毒害了为皇后吗？那只要我一刻不承认，他是不是就一刻没办法交差，只要他没办法交差，他是不是就不能杀我？那至少我的性命可以得到保障啊。之后……”

她话未说完，已被元祁打断：“谁说他不能杀你？万一你真的把他惹急了，他先把你杀了，再让你画押认罪，最后给你安个畏罪自杀的罪名，你怎么办？”

很明显，他并不接受她的讨价还价。

然而秋烟离也没打算放弃：“不会的，长风那种以折磨他人为乐的人，他享受的，是让犯人跪地求饶的那种快感，他不会……”

结果不出意外的，元祁再次打断了她的话：“这天下间就没有完全绝对的事情！不要以为自己能够看穿人心，就不管不顾！如果我来不及救你怎么办？如果我晚到了一步怎么，如果你出了事……怎么办！”

他连着三句质问，把秋烟离问的哑口无言。

看他脸色已难看到极点，貌似是动了真怒。

秋烟离垂下眼帘，动动唇，总归道了声：“好了，我知道了。”结果抬头时，他还是不说话，只定定看着她。

秋烟离叹出一口气，不情不愿地向他保证：“好吧，我答应你，以后凡事，都先以保护自己为重，不会再随便逞强让你担心了。”

元祁这才缓下脸色，一双眼似盛了千山载了万水：“你记住，从这一刻开始，对我来说，你的安危就是最重要的。”

心跳空掉一拍，秋烟离慌乱的低下头，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轻似羽毛的吻落在额间。

浅薄的唇微有凉意，却留下一片灼热。

她听到他低哑的嗓音响在耳边：“阿离，我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