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不是你的师傅们武功不好,是因为他们胸中没有杀意,因此,出招也不带杀气,到最后也是打伤而不是打死。倒不是这三个人武功真的高到什么程度了。你今天不也一个人就收拾下来了吗?”年轻人正色道。
李木道:“老大,你教我的到底是什么招数,怎么这么厉害,杀人连个全尸都不给留?而且,一使招就有杀人的冲动?”
年轻人瞪眼咬牙道:“我和跟那南蛮子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我在千军万马的厮杀中悟到的刀招,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把他们全都凌迟处死,挫骨扬灰。
所以,我的刀法是以杀气御刀,杀气愈强,刀招愈烈。”
李木见势不妙,连忙错开话头,问道:“老大,这次南国朝廷派了一个大将假装使者,是不是有什么阴谋?我们要不要加强一下戒备?”
“这时候才想到,你也太迟钝了吧,我在你和毕方决斗之前就来了,指挥警戒,否则怎么会误了十几个弟兄的性命。”老大恨恨地说道。
“去把弟兄们的尸身收拾一下,好生安葬。李大哥,你去应付孙晓,我回去了。”
说完转身消失在不远处的帐篷群中。
身影消失前,老大回身喊了一句:“李大哥,别忘了刚刚和毕方过招的感觉!”
直到老大的身影消失,李木才指挥各人善后。
看着弟兄们忙碌,李木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抽出刀来细细思索片刻,仿佛要把和毕方过的招重新过了一遍,
等再次抬起头来,已经是一张更加自信的脸。
招呼手下把这边处理好,李木整了整盔甲,向中军大帐走去。
第四大营中,军旗迎风招展。洌洌风中,一个青黝黝的机甲军头,张牙向天,随着旗子迎风摆动,时隐时现。
大旗下,一片杀气腾腾的军卒。年轻人慢慢地踱到营地中,脑中也在翻腾不止。
呼毕的武功极强,内力深厚,虽然李木最后还是杀了他,但他们两个人的对战还是给年轻人一个警告。
机甲军里除了那个窝囊主将和他的几个心腹外,其他所有人都接受过年轻人的指导,十几个弟兄的伤亡让年轻人再一次告诫自己,自己的招数还需要再精练。
内力也是自己薄弱的环节,虽然这五年来内力大进,仍不是这些武林高手们的敌手。
快速思惆了一下,体内自创的内力自动运转,脑子也清醒了一些。
“如果我和毕方对战的话,毕方绝对走不出三招。”年轻人露出斩钉截铁地目光。
“不过毕方毕竟还不是武林中高手,即使已近达到修炼皇者,充其量不过是个二流角色,自己还需要努力 。
当有一天报仇之后,我就游历天下,见识一下天下的绝顶高手。”想到这里,年轻人竟展现出了一抹痴痴的微笑。
快步走到帐篷中,年轻人开始静坐。很快进入了入定的境界。
其实年轻人想法却是大错特错。
毕方绝对不是充其量的二流高手,年轻人对自己也低估的太厉害了。
不过也难怪,五年前年轻人还是一个什么武功都不懂的小孩,根本没有见识过所谓武林高手的身手。
接触的人都是一些被捕的囚犯,亲近的几个武功高的如李木之流却不约而同的都是一些名门大派的弟子,基本上和他身世都类似,因为被诬才到的囚犯营。
这几个人师门的武功不知道学的如何,但师门的一些谦虚忍让却学了个足。
用李木的话说,不这样连山门都下不了。年轻人刚听到这话的时候,也只能苦笑摇头。
因此,当李木说自己的武功还不入流时,年轻人也就信了。
五年的光阴,李木等人的武功已经更上不知多少层楼,但再年轻人的心中,也就是比毕方强一些,但还不到一流的高手。
年轻人完全没有意识到,也根本不会去意识,现在的机甲军如果解散后,会给江湖带来多大的冲击。
转眼三个时辰过去了,年轻人从入定中醒来。
这个帐篷是年轻人专用的帐篷,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进来。所以直到现在都没有人打扰他。营里的兄弟们也都知道,没有什么大的事情,绝对不要骚扰老大。
年轻人走出来,迎面碰到几个巡逻的士兵。几个军士都冲他问好。他礼貌地回了礼。
士兵们走后,他又忍不住苦笑了几声。
“真麻烦呀,明明所有人都比我大,却所有人都叫我老大。”
习惯地走到食堂,几个伙夫见到他过来,忙给他端出一份晚餐,殷勤招呼。
“估计孙晓再这里也受不到这样的待遇。”他心里笑着想,“不过孙晓也不会到这里来的 。”
看着几个伙夫忙碌的样子,他不禁心里想:“如果有人看到机甲军里这个样子,估计会吓的合不拢嘴吧。”
几个满脸和气的伙夫,忙这忙那,谁又能想到,这几个人手上的人命,没有两百条,也又一百八了。
吃过晚饭,年轻人整理了一下军容,回帐篷挎上腰刀,向营门走去。
看他的装束,不过是一个寻常小兵。这样的装束,在军营中比比皆是。但他所经之处,只见一个个矫健的人影不管在做什么,都停下来,挺身敬礼。每张脸上都是充满了敬和畏。
到了营门,担任警戒的几个军卒见他到来,都冲他微笑。他问带头的小队长:“今天到谁了?”
小队长忙回答:“今天是到我了,老大。”
“好,你去休息吧!”年轻人对他说。小队长笑嘻嘻的说道:“那就谢谢老大了。“
他挥了挥手,站到了小队长挪开的位置上。
几年来,机甲军里的士兵们都已经习惯,老大每天不论刮风下雨,总会在营门口替一个兄弟担任警戒任务,从不间断。
老大往营门口一战,一副标准的警卫姿势,心思却又渐渐回到了过去。
年轻人叫辰风。
辰风的父亲是一个远近闻名的大夫,为人和善,医术也高明。
但这都不是他出名的原因,他出名的原因是因为他著名的秉性——从不管来的病人是王公贵胄还是山野村夫,一视同仁。这点得到了广大病患的一致支持。
大部分的病人还是平民居多。
也就是这么点坚持,导致了辰风一家的不幸。
恰巧那年大旱,辰风的故乡也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干旱。饥民不断,病患也越来越多。辰风一家行善,再加上父母都懂一些医道,所以一家大小全部出去看病。
天热加干旱,很多人都中暑。一家人忙个不停。
当时的郡守公子也是中暑,郡守大人就差了亲兵去传辰风的父亲,但辰风的父亲不吃这套,况且手边上也有太多人需要急救,所以把亲兵堵了回去。
也怪这位郡守,本来没有什么大病,只要在家多歇息,多喝水(即便是大旱,郡守家也从来没有缺过水)也没什么要紧。
偏偏非要把儿子拉到辰风家去看病,郡守公子身体本就单薄,中暑后又一折腾,竟然在路上就晕了过去。
等到了王风家,才发现人已经过去了。
郡守大怒,认为辰风的父亲没有看好儿子,迁怒王风全家。
于是郡守亲自带了人,把辰风全家抓了起来。借口辰风父亲所医治的病人中有江洋大盗,安了一个全家通匪的罪名。
尤其辰风的父母,更被严刑拷打,终因伤势过重,在牢里就不幸过世。
母亲临死前,就对辰风说了一句:“孩子,今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了。”
十五岁的辰风在父母过世后,被押解到了边关,加入了机甲军。
本来郡守的意思是呀秘密处死辰风,但郡守夫人却更歹毒,想了一招,把辰风发配到了边疆,并加入了号称“死亡营”的机甲军中。
郡守夫人也有些背景,是京都兵部尚书的外甥女,所以还通过军队的关系,特意关照边关统帅,绝对不要辰风升迁,每仗必要他出征,直到死为止。
戍边统帅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囚犯而得罪了上司,再加上大帅一向对这些囚犯营的人深恶痛绝。
所以,辰风就成了军中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得到升迁的机甲军小兵。
辰风又长长的出了口气,把一些烦人的念头抛开,开始了今天的吐纳。
从辰风五岁时开始,他的学医的父亲就教了他一套吐纳的方法,当时也没有和他说这叫什么方法,只说是强身健体的,又说能配合以后医家的针灸来治病救人。小小的辰风当时也不懂,希里糊涂就学会了。到了他加入机甲军后才发现,居然这是救命的法宝。
每次身体里的热气按照那些经脉走完一圈后,身体就特别舒服。而且身上的伤会好的更快。如果把这些热气在受伤的部位多停留一会,几乎连疼痛也可以漫漫消除。还有一个比较神奇的功效,居然是耳目越来越聪慧,越来越灵敏。这也帮他渡过了好几次危险的情形。
辰风其实从小立志是学医的,因为他看到父亲救人后病人的感激的面孔很舒服。所以他的志向就是做一个好大夫,要象他父亲那样的大夫。
所以当父亲和他说那套吐纳方法可以治病救人时,他就毫不犹豫的学了,并且学的很专心。同时,小小的辰风也把他父亲的一些医术学了不少。
等到了机甲军大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学的这些东西有多大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