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决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黄昏了,残余的夕阳将傍晚的天空。都染成了红色。天决醒来时。静静地坐在床上,透过窗子。
看着街上,那归宿的人们,他们回到家。与其亲人们,一起吃饭。
一起说笑,其乐融融。天决就这么静静地坐着。仿佛自己是透明的,不存在的。房门这个时候却被推开了。
“小少爷,你醒了。”华叔看着已经醒来的小少爷,不禁一喜,急忙朝着天决走去。
“小少爷,老奴给你弄了碗热粥,你赶紧趁热喝了吧。吃点儿东西。对身体好。
”华叔,将粥放在了在了桌子上。走到天决的身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华叔,我爹娘怎么样了。”天决,定定的望着老人。
开口问道。“城主和夫人都已,……都已……唉!”
华叔还未说完话已经哽咽的涕四横流。“你是说他们已经……不会的。我父贞这么厉害他们怎么会……怎么会……我不信,你骗我。你骗我。”
天决,嘶吼的喊道。华叔搂着发狂的天决,呜咽着叹道“小少爷是真的呀!城主和夫人已经仙逝了,北玥古城也被……小少爷,
以后你就没有家了呀!”呜咽的涕声的声音,充斥着天决的耳朵。他抬头,定定地望着华叔。
说道“是谁,是谁杀了我的父母。我要找他报仇。” 天决的明眸里布满深深地恨意,墨色的瞳仁满是伤痛。
华叔望着天决那充满怒意的眼睛,一声叹息道“老奴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啊,只知道,此次攻打北玥的乃是魔族的人。”
天决狠狠地盯着远方嘴里重重的嘟囔声“魔族。”正在这时,门咿呀一声被人推开了,华叔看到进来的乃是左护法黎风这才送了口气,
“怎么样了。”“我们快走。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黎风匆匆的抱起天决飞快的奔出了房门,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傍晚时候,北玥之北起了墨色的雨云。随着墨云黑压压地卷起直顶天空的云山,早春明净的天空迅速地黯淡下去,
一层阴翳的铁灰色笼罩着北玥的岚山和岚山之南的白水城,阴得令人心颤。
“快他们在那里,”远处穿来魔兵的兴奋的鸣叫,黎风抱着天决飞速的在那白水城的荒郊野外奔跑着。
“左护法,你带着天决快走,我来拖住他们。务必保护少爷的安危啊!”华叔喘息的吼叫着。说罢转头朝着那追来的魔兵奔去,
一位老人挥舞着一柄利剑,华白的头发,不屈的身影。天决那时才知道,原来英雄不论处于何等的年纪都会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武者,
天决看着魔兵的利爪,划在华叔身上时,他没有哭,因为他明白眼泪才是弱者的选择,他的眼中恨意涌动。却布满了倔强。
位于南国东部边缘的瀚州,从东到西分为三个地形带。中部是高峻的彤云大山与勾戈山脉,西部是与殇州相接的高原,只有东部,
是适合居住的草原。九州中南国人类的一支——蛮族,就居住与驰骋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瀚州草原面积广大,
居住在这里的蛮族多以放牧为生。瀚州土地较之东陆远为贫瘠,加之气候较为寒冷,因此不适合耕种。
偶有牧民烧荒种地,所得也颇为有限,中州的稻米甚至可以一年三熟,而在瀚州种麦子却往往只能熟一季。
蛮族牧民的生存与部落的存续高度依赖放牧,牲畜不仅是某些部落唯一的食物来源,也是不能自给自足的蛮族与东陆贸易获得其他生。
活必需品的交换物。放牧的牲畜,需要和草场上数以千计的野鼠、兔子等啮齿类动物竞争,若是寻不到合适的草场,
牲畜活不下去,部落里就得死人。在南国璟明帝时期,瀚州的蛮族人口大约是四百万,远远超过了瀚州草原能够负担的上限。
因此部落与部落之间为了争夺草场冲突不断。因血亲复仇导致的仇杀每天都在发生,牧民们往往第二天起来就发现自己至亲的血溅在白色的帐篷。
已经干枯,于是痛不欲生地拿上杀牛的刀,不顾一切地冲向杀人者的部落。
在大规模的部落仇杀中,许多小部落甚至因此丧失了主要的男性劳力,而被大的部落趁机兼并。
后来草原上的驽哈叱族在日月的积累中日益强大,渐渐的统一了瀚州大草原,后来南国新帝唐明宣登基后,
看着日益强大的努哈叱族,担心日后为反国都,经大臣商议,封努哈首领为忠义王,代代世袭。而令日努哈叱的首领忠义王,
正是那倾兰夫人的嫡亲兄长陌上君。
朝着南国前进的商人队伍分开草海,缓慢前行。
很难找到比这更混乱的景象了。整个营帐拔了营,拆成无数车骑,流动起来,附近的商人牧民也逐渐加入,行列每天都在膨胀,走得却越来越慢。
数十万牲畜和人在黄尘中挤挤挨挨,大部分的牲畜都是驯养的长绒羊,一路进食、排泄、互相绊跌,全然无视牧犬在两旁来回奔跑,
龇出獠牙低声咆哮。牛马和篷车如同水面上的零星浮冰,被挟裹在一片热烘烘油腻腻的羊臊气中,身不由己地向前蠕动。
队伍所过之处狼藉不堪,车辙沟子、炭灰、牛羊粪、食物残渣、破帽子,种种弃物形成一道可靠的路标,朝西南方蜿蜒而去。
新碾出的宽达数里的大路旁,未经践踏的知风草耸立着,干枯叶片直指向天,犹如刀丛。
天决与黎风伪装成牧民骑着买来的坐骑紧紧的在队尾往跟着。出发前两天,天决不大适应这这里的天气,草原的春秋短暂,
与其说是四季轮替,不如说是冬半年,夏半年。每当夏季终结,牧民们就自凉爽的高山草甸向低处迁徙,回到春秋牧场短暂休整,
而后赶往温暖避风的冬场过冬。倘若稍有迟误,第一场冻雨在半途降下,便会杀死大半羊群,此后初雪接踵而来,
很快牛和马将在无遮无拦的荒野中纷纷倒毙。
即便及早赶到了冬场,也未必能够安枕无忧。去年十二月里,雪暴掩埋了左菩敦部的一处冬场,人死了好几千,牲畜损失近十万,
此后他们便对白石冬场显示出异乎寻常的兴趣。白石冬场位于右菩敦部的领地西南,硝河源头,是整个瀚北最好、最大的冬场,
足以容纳鹄库四部中的任意一部在此过冬。巡视草场的牧民们常常在附近发现左菩敦探哨的踪迹,
每次都将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撵出二三十里地去。
天决的的母贞让他来南国找他的舅父,路途遥远,后有追兵,他和黎风无奈想到个如此办法。只盼一路顺风啊。
入夜后,天决和黎风只能依偎着羊群略做休息,天决刚入梦,那往事的种种便映入眼帘,画面充斥脑海,挥之不去,天决尖叫着醒来,
一群畜牲受了惊吓,嘶鸣着从他周围跳开。有的畜牲受惊吓的踩踏在天决身上,疼痛一路割开皮肤,直流到眼里,一股温热的臊气钻进鼻腔,
天决眨去眼里的液体。几张黑发黑眼的脸俯视着他,以草原异族的语言相互交谈,很诧异他的喊叫。黎风询问一番,天决道无事,便也放心了。
天决望着天空中那轮如银盘的满月,陷入了发呆的状态。
皎洁的月光撒在这九州大地之上,在黑与白的碰撞之后,世界在分散与凝聚的挣扎中逐渐走向规则和有序。
然而过分有秩序的世界使黑和白之间的力量趋向平衡,导致了黑暗对这个世界的作用一点一点削弱。然而黑暗是不会消散的,
在九州的某个地方,它们正在蔓延着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