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清明浮玉(四)
24. 清明浮玉(四)

场景流转,是一片昏暗的烛光。姬音正伏于案前,手里握笔在画纸上细细勾勒着。画中女子眉目温柔而作思考之态。窗子突然被风吹了开来,发出

不大不小的与墙壁撞击的声音。姬音并没有去管窗子,仍然双眼紧盯着画纸,一笔一笔做好细节的刻画。女子乌黑浓密的发丝被一根根细致的画好,几缕飞扬的发丝更是给整幅画添加了生气。姬音面无表情的画着,这是他第一次画人物画。之前他都是画景色画山河,可是那些东西太过于冰凉,他希望能有一个软糯的人儿来陪伴自己。他将自己心里的完美女子画在了画纸上,好像她就在身边陪着他一般。最后一笔画完,姬音对着画中的美人露出温柔的笑容。

“走吧,天色晚了。我们该去休息了。”姬音温柔的看着画纸,语气像极了一个温柔的情郎。已经很久自己没有这样温暖的笑过了。

洛天依看着喃喃自语的姬音发问“这是发病了吗?他对着画纸说话。”司徒也看向一旁的晏恒君,他也觉得奇怪,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还没有,他是被魅灵魅惑,按理来说魅灵是一种灵,是有形体的而且我们现在是可以看见她的实体的。”“应该还没有病到那种程度。”晏恒君仔细的给他们分析着。他也不确定姬音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迷惑的或者说是发病的,只能慢慢来看。

[清晨]

姬音早早地就从床上下了来,起床穿好衣服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取来一旁的画。“你醒了没有啊,该醒醒了哦。”姬音温柔的声音加上早上刚刚起床还充满了磁性,听着让人躁动难安。“陪我去吃些东西吧。如果你能陪我一起吃该有多好。”姬音语气中透露出的是满满的无奈与孤寂。伸手轻抚着画上美丽的人儿,阴霾的情绪突然转变 嘴里轻笑“没事儿,你总是陪着我的。至少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姬音勉强的微笑愈加让人觉得苦涩。

“老爷,今个要去相爷家参加午宴呢。”

“知道了。你下去吧。”姬音将画小心卷好,脸上依旧是温暖的笑容。“这次你陪我去,嗯?”姬音对着画卷说的那样缱绻。

——相府——

众人都是带着家室前来,就姬音捧着一幅画来了。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是送给相爷的贺礼,结果礼都收过一遍了,知道开宴姬音依旧抱着那幅画。有人开始切语“这不会是姬爷那位已亡故夫人的画像吧?”“我看着像,不然他还能抱着什么。看不出来啊,姬音也是个痴情种。”几个男人在一旁小声的讨论着,不停的那眼睛瞥着姬音。

姬音对此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不停的喝着面前的酒,目光迷离的看着手边的画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喝点,喝了就什么都不会怕了。”姬音的反常让一旁的人分分猜测了起来。不过大多都是痴情男儿苦忆亡妻这种戏本子。喝到最后,姬音连站都站不稳了。相爷脸色微沉,有点不太高兴。任谁的宴席上出了个满嘴胡话的酒鬼都不会高兴吧。几个小厮将姬音带了回去。

终于躺到了床上,姬音翻了个身。小厮呼了口气,姬爷也太重了。别看平常瘦瘦的,力气可大着呢。小厮退了下去。门被轻轻关上。姬音手中的画滚了下来,在地上铺了开来。过了一会儿,画上慢慢走出一个美丽的女子,女子缓步走到姬音身边,取出身上的帕子小心的给他擦试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姬音感觉到额头上凉凉的,微微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与自己画中人一模一样的人顿时就愣住了。女子那手中的书敲了姬音的脑袋一下,重重的敲了一下。姬音甚至还可以听到“咚”的一声响。“怎么一副呆了的样子,看到我很吃惊?”女子笑了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可爱。

姬音回过了神,伸手牵住了女子的手“你叫什么名字?”

“你觉得我叫什么好呢?”女子笑问。“我这副皮囊都是你给予的,名字你当然也要替我想好了啊。”

姬音看了眼眉目如画的女人,温柔的笑了笑,伸手抚弄着她的头发“就叫婳儿吧。”女人依旧笑着,似乎是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婳儿是不是会永远陪着我?”姬音像是急着证明什么,急急得问。

“对,我会永远陪着你。只要你在,我就在。”婳儿露出心疼的表情,看着面前像孩子一样委屈的令人心疼的姬音。这次换她来陪着他,她会陪着他很久,久到他把一切都忘记,久到他过完这一生。

“婳儿想知道我的过去吗?”姬音手里紧紧拉着婳儿的手,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飞走了,飞去一个自己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那你和我说说吧。我会认真听。”婳儿把身子再向姬音转了转,美目认真的看着姬音,等待着他的讲述。姬音看着这个一脸认真听讲的女孩儿不禁心头软的一片一片的,伸手将她揽了过来。“听我慢慢跟你说。”

姬音给怀里这个小东西慢慢讲述着自己不幸的过去。怀里的女孩儿更是感性,一直嘟着小嘴,看着他大骂老天瞎眼。到最后她的情绪平缓下来,搂着就姬音的脖子哭着安慰他“不要伤心,他们都走了还有我呀。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姬音也搂住了她,在她脸蛋上吻了吻。

两个人就这样搂抱着躺在床上享受对方的体温。很快,天微微泛亮了,姬音怀中的婳儿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消失在房间里。

“那个婳儿是真有其人还是只是姬音幻想出来的?”洛天依看向晏恒君。晏恒君低头看了眼洛天依,脑海里突然蹦出了那天的画面,不禁有些脸红。不自然的把头转了过去,轻声道“是真是假有什么区别。姬音觉得她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姬音觉得她是假的她就是假的。”

“他肯定觉得她是真的啊。”洛天依白了晏恒君一眼,说了等于没说。

姬音醒来,宿醉的脑袋疼的快要裂开了。待大脑清醒了片刻,姬音猛然想起昨天的那件事,立刻搜寻起来“婳儿?你在吗?”姬音一边揉着疼痛的额头,一边喊着。可显然这个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人。难道是出去了?

“来人!”下人听到屋子里的传唤立刻推门而入。“老爷,有何吩咐?”

“有没有一个漂亮姑娘出去啊?”姬音丝毫不避讳就这样直接的问了出来。

“并没有。”小厮恭敬的回答。奇怪着自己的老爷怎么突然找起女人了,还有昨晚他一直守在门口怎么没发现有什么女人进去啊。奇怪。

“我知道了。”姬音呆呆的又关上房门。走到床边,姬音看见了那幅散在了地上的画。心里一动,她说她是她画出来的,那她是不是回到这幅画里了啊?姬音连忙将画捡起来抱在了怀里。肯定是的,肯定是的。她一定是因为不想让人发现所以躲到画里去了。

姬音捧着那幅画,笑的像个孩子。不知道今天她什么时候才出来呢?姬音觉得心里暖暖的,像是孤独漂泊了许久的船终于找到了港湾。

一整天姬音的情绪都很好,让府里的人很诧异,老爷这是从伤痛中走出来了?真是好事,一整天,不仅仅是姬音,连家里的下人都觉得心情好了起来。终于不用再面对那个麻木阴沉的主人了。

又到夜里,姬音早早地就把画拿了出来。一直都盯着画看,连眼睛都舍不得多眨一下,深怕错过什么。可就是这样,姬音等了又等,却还是没有等待她。

“婳儿,你怎么还不来?”姬音闷闷不乐的问到,却没人回答自己。“呵呵,难道一切都是我的幻觉吗?”姬音起身拿过一旁的烈酒就灌了下去。几杯下来,姬音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了。看东西都不怎么看的清楚了。隐约间,他看到了一抹水蓝色向自己逼近。“婳儿,是你吗?婳儿。”姬音用手去抓她,抓住了女人纤细的胳膊。姬音用力一拉,女人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为什么现在才来?”姬音不满的问道。

“好了啦,我这不是来了嘛。下次我保证早一点好不好?”婳儿娇软的说着。姬音的心的化得水汪汪的了,哪里还忍心责怪。“那你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姬音又抱紧了些。“对了,你帮我画画吧。”婳儿从姬音怀里抬头看着他央求。

“当然。”姬音松开了抱着她的手,走到桌案边,拿起毛笔,展开新的画纸就开始了。“你看这样怎么样?”婳儿温柔的笑着点头。“只要是你画的怎么会不好呢!”“婳儿这么表扬我,我会骄傲的。”姬音有些小尴尬的回答。他还真是不好意思了,被喜欢的女人这样夸赞,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我不说了。”婳儿撒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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