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5月
黎墨换了件湖心蓝的旗袍,拎起收拾好的衣物走出大门向车子走去。她受不了季修辰了,忍了他这么久她不想再忍下去了,她要回自己的家。吩咐司机开会老宅后,黎墨呆呆的坐在后面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
而她呢?深爱她的父亲是汉奸,她深爱的男人不爱她。还有谁比她还惨。
看着黎墨远去的洛天依不镇定了,这黎墨一走,不就成悲剧了吗!她最讨厌看悲剧了。
扯了扯晏恒君的衣服,晏恒君耸耸肩“我们是在看一段故事,就像你在看电影一样。其实结局早就定好了,你不能干涉。我们是这场记忆的观众。”
“怎么这样。季老太太现在一个人,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没有在一起啊。”
“这个么,继续看下去吧。”晏恒君淡淡的说。
黑暗的别墅里女人正在收拾东西。她把东西都搬回了爸爸的别墅,这样方便她守孝。尽管父亲是汉奸,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孝道还是要尽的。黎墨看向窗外,季修辰带着三四个人踢开了别墅大门,自己径直上了楼,视线搜寻了一圈,在看到黎墨时明显一暗。走向黎墨。
在这个男人想自己走来的半分钟里,黎墨心里是惊喜的,却也有丝丝害怕。老实说,黎墨从未害怕过季修辰,因为她清楚季修辰不会责怪自己。现在看着季修辰竟然有了害怕的感觉。
“走。”季修辰只说了一个字。
“为什么?你说走就走吗?我要和你离婚。离婚!”黎墨再逼季修辰,在逼季修辰面对自己的感情。她多么希望自己也可以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丈夫能抱抱亲亲自己。可现在她不能从季修辰身上获得一丝一毫的温暖。人心是会冷掉的,季修辰他知道吗。
“别闹,和我回去。”
“我不。你说爱我我就和你回去。”黎墨继续耍脾气。结果季修辰上前一步,一把将黎墨扛了起来,扛在肩上下了楼。
1939年6月
“大嫂,你找我。”季修北挎着西服走进来。
“嗯,修北。你回来多久了?”黎墨抿了口红酒,挑眉问道。
“两个月。怎么啦大嫂。”季修北坐在黎墨对面。
“修北,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我想找人诉苦,可我爹没了,尽管小时候我可能欺负了你些。不过难过起来想到的还是你。”
“原来大嫂你也知道你小时候把我欺负惨了呀。”季修北小时候就喜欢黎墨,奈何明月照沟渠,黎墨成了自己大嫂。
“我后悔了,你知道吗。我后悔嫁给季修辰了。”黎墨声音晦涩。
“怎么,我哥对你不好?”
“呵呵,说出去都没人相信,我都没和他同过床。”黎墨想逃,逃离季修辰。不想自己的热情换来的总是他冰冷的表情。
“修北,帮我个忙。”黎墨俯身在季修北耳边吩咐。
季修北一脸你疯了的表情。
黎墨将杯中的酒喝完,把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认真的看着季修北。季修北为难的看着她,同时心里也心疼这个自己爱着的女子。
“修北,帮帮我。求你。”黎墨红着眼圈,眼神却决绝。
季修北不知道大哥到底做了什么,但黎墨是真的绝望了。他们一起长大,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黎墨,孤独而无力。
“好。我答应你。”
洛天依看着两人窃窃私语,努力想凑过去听听,却什么都听不见。他们像是幻影,一碰就没有了。
1939年12月
黎墨站在房外看着飘雪。她准备用一个冬天来和季修辰告别。
“怎么站在这了。”季修辰脱下军装大衣将黎墨裹住捞进怀里。
“辰,你看今年的雪是不是比去年的美?”黎墨伸手接了几片,在她手里化成了水滴。黎墨回头搂住季修辰的脖子,往他身上一跳。季修辰底子好,一把接住了她。
黎墨趴在他肩膀上,把接住的水珠洒进季修辰的衣领。感觉到季修辰浑身一僵。黎墨哈哈大笑起来。
季修辰看到黎墨笑得这么开心,不禁弯了弯嘴角,随她去了。
“季修辰,你还会不会爱上别人啊。”黎墨赖在季修辰怀里问。
“不会。”
黎墨笑了笑,心里却苦涩。他不会再爱别人,也不爱她是么。
“季修辰,老了你还会记得我吗?嗯——我是说在我年老色衰,满脸皱纹的时候。”黎墨往他怀里蹭了蹭。
“黎墨,你好看与不好看。年轻还是不年轻,我都不在意,这些不会影响你,你一直很美,在我心里。”季修辰抚着黎墨的头发轻声说。
“那我就放心了。”“辰,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都不愿意和我同房吗?我想知道原因。”黎墨抬头看进季修辰如墨的眸子。
“别问,黎墨。”季修辰将黎墨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狠狠地。黎墨吃痛的低叫,季修辰才微微松了手。
“辰,我爱你。一直。”黎墨亲了亲季修辰的脸庞。即使你不爱我,我也爱你。不论我在哪,都会守护着你。
洛天依看着两人缱绻的样子,心里微微一紧。爱情多好啊。自己的Mr.right在哪呢?洛天依看了看晏恒君,晏恒君被洛天依看得浑身发毛。
1940年1月
处理完军务回来的季修辰刚回家,就听李婶说黎墨没吃晚饭。季修辰拧眉,端了食盒上了楼。渐渐接近卧室,季修辰心里越发紧张,那种心里胀胀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可随着离房门越来越近,那粗喘声越发清晰。季修辰就站在门外,手里端着食盒站着。里面却热火朝天。握住食盒的手紧了紧。季修辰艰难的迈开步子,回头。
{房里}
黎墨坐在沙发上吃着葡萄。听着外面渐渐离开的脚步声,掉下泪来。“对不起,修辰。”即使决定了要放手,可那种痛,真是让人承受不住。
“后悔了?后悔的话我去找我哥帮你解释。”季修北喊了半天嗓子都哑了,喝了口水压了压。
“不要。我们离婚对谁都好。”黎墨擦了擦眼泪,对季修北扯出个难看的笑。
“你想通就好。我不想你太难受。”季修北抓起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看着黎墨痛苦的样子,心里叹了口气。自己大哥也是的,放着娇妻不要,天天枪林弹雨的,命都挂在枪口上。这黎墨离了大哥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