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看我在愣神,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想什么呢?又走神了?”我很不习惯他如此亲昵的举动,不自然的躲闪开来,在榻上端坐着,“没有想什么,只是在想你的后宫有多少佳丽,我该找个什么时间会会她们。”
他似乎不惊讶我的想法,挑眉道,“现在想着如何会她们,等以后可就烦了,所以啊,朕还是给你几天时间逍遥自在一下吧,这几天,朕会吩咐她们不要来打扰你的,朕的美人。”他的唇无意间在我的颈间划过,引得我一阵酥麻,鸡皮疙瘩起了一层,我笑的温婉,“如此,那奴就多谢皇上了,皇上也该回去休息了吧,奴就不送了。”他仿若看见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般,习惯性的迷了眯眼,“这么把朕往外赶的女人,你还是头一个呢,朕,真想吃了你啊。”
我在心里暗骂,玩什么不好,非要玩暧昧,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那皇上是想清蒸了,还是红烧了呢?”他愉悦一笑,薄唇勾出一个性感的弧度,“生吃。”
看他走远了,我方将这座宫殿内的所有丫鬟太监叫到一块,刚刚抬头见宫外的门匾上是写着‘存樱堂’,现下堂内跪着的太监宫女一共六名,粗使丫鬟两名,太监两名,近身丫鬟两名。我坐在堂内的凳子上,将手中的茶剔去茶末,方道,“你们这里管事的是谁?”前面那位唤作扶杏的躬身回答道,“是奴婢。”我点点头,“抬起头来。”
扶杏依言抬头,只是垂着眼眸,不敢正视。观她模样,五官精致,肤色细腻白皙,看起来像南方水乡的小女子,年纪大约二十五六,端重沉稳,像是个能挑局面的人。我点点头,“我也是刚来这里,有什么事,你们也要多担待点,免得咱宫里丢人,是么?”
由于不知道我的身份,也不好娘娘主子地叫,所以宫里的人同一都叫我姑娘。所有人齐声道,“愿为姑娘效力。”我抬手让他们都起来,我不喜欢立威,只是觉得,他们该衷心的,自然不会背叛我,不该衷心的,自然是该回哪去就回哪去了。只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除了扶杏,还有采荔,是这座宫里的大丫鬟,小顺子小勇子以及粗实的思琪思瑶,这里面可驱使的人也着实简单得可以了。仔细一看这的装饰,没有过多的华丽,雕金漆银的,倒是修饰的简简单单,朴素自然,如我的风格有点相似,不禁招来扶杏问道,这以前居住过何人。扶杏看了我一眼,犹犹豫豫地,不肯把话说明白,这么快就有二心了?
我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扶杏,你要知道你现在的主子是谁。”扶杏一听这话,吓得跪倒在地,“姑娘,不是奴婢不说,而是皇上有吩咐,宫里不能再提及此人啊。”看玄渊对这里的轻车熟路的,他有多少个妃子,妃子叫什么名字都不一定能一一叫上名来吧,我记得刚来的时候,他没有犹豫地就叫出了扶杏的名字,看样子以前住在此处的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应该是一个受过宠的妃子,后来又因种种原因失宠,最后香消玉殒了吧。
透过这房间的布局,如此清新淡雅的女子,在如花美眷的年纪,若不是爱过,那必定是痛过。
我挥挥手,“既然如此,是我为难你了。”扶杏摇头道,“奴婢不能帮姑娘,本就是奴婢的错,何来难为之有。”院内种着一树紫薇花,正是夏季,紫薇开的正好,花的旁边有一个秋千,甚是可爱,我一时玩性大起,提了裙子便往秋千跑去。
秋千座用软垫子垫了,坐上去柔软舒适,扶杏见我喜欢这个秋千,便在后面为我轻轻地推着,她的口音也像是南方的,带有软软的糯香,听着甚是舒服。我闭着眼睛,心绪随着秋千飞荡着,鼻尖紫薇花香愈浓,我便知是荡地高了,伸手便摘了一支花,花香淡了,便睁开眼,将紫薇花别在头上,剩余的花瓣洒在空中,来一场花雨,又如何?
几天来的愁绪仿佛在这一刻消亡了,前面既是没有路,又何必担心该怎么走呢?
我开怀一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可以笑得这么爽朗。耳边传来玄渊的声音,“珑儿看样子心情很好呢。”我一惊,他什么时候来的?秋千已在高处,我扭过头来看他,没想到一不小心,把自己扭了下来,他身形闪过,已将我捞在怀里,“怎么,看见真这么开心么?”我心里啐道,好不要脸,于是笑的愈发甜腻,“是啊,皇上,奴迫不及待地相见你呢。”
他没想我这么听话,伸出手拍了我的脑袋,将我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好啦,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将我放下来,在我耳边呢喃道,“不过,朕还是喜欢你刚刚的笑。以前的,都不算。”我心里苦涩,我的笑,一直都是那么勉强么?
他从腰间取过一支箫,“怎么样,来一首?”我定睛一看,这不是我的灵思玉箫么?原以为遗落在了地狱谷了,怎么会在他的手里?我一把夺过,又见他变戏法一样掏出了那一个绣着福字的钱袋,以及那一支染了血的步摇。我颤抖的手接过那钱袋和步摇,六郎,我真的以为我丢了你最后的遗物。眼泪不自主地流了下来,颤声说着,谢谢……谢谢……
他微冷的手揩去我的眼泪,“你流泪了?”我摇头。他叹了一口气,将我拥入怀中,“对不起,没有将他们及时还给你。”我再次摇头。脑袋在他怀里乱拱,把泪都擦净了,才蹦到秋千上,紫玉箫轻放在唇边,一首欢快的曲子自唇间流出,含笑的看着他,他走到我的身后,轻轻地为我荡着秋千,瞥见扶杏在一边掩口而笑,这妮子,玄渊来了也不提醒我,待会慢慢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