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头,晚风习习,略有凉意。
顾泠珝抱着手臂蹲坐在凉亭的台阶之上,银白的月光撒了一地,将周围一切事物都照亮,看的倒是异常清晰。
绝美的脸蛋上出现一抹与之不符的愤慨,开启碎碎念模式:“贱人殇,贱人痕,姓帝的都是贱人!”
突然,寂静的御花园出现一道戏谑的声音。
“爷深感认同!”
顾泠珝吓得从台阶上跳起来,脚踝一扭,没站稳的往台阶下一倒。
没有适时的英雄救美,没有奇迹的化险为夷,没有神奇的奇迹出现,什么都没有。
而是……直直的摔在了地上。那模样就好像是一只小狗在地上啃泥土,样子固然狼狈,可她是谁?顾泠珝啊!
她镇定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不远处的人影,那人影正渐渐的向她这边走来。
那人踏月而来,月光之华照映在他一袭白衣上,若是忽略他那眼中的戏谑的话,精致的五官简直仿若谪仙。
“你是谁?”顾泠珝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爷是谁?小丫头,你将爷忘了?”白衣男子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天哪,她真的不认识这位帅哥,她想,这位帅哥应该不会没有道德的乱攀亲戚吧,谁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啊!
“爷救过你,你再好好想想!”白衣男子吊儿郎当的靠在旁边的红漆柱子上。
跟之前的谪仙形象完全不符合,然而,这也给他增添了几分人气,不至于不敢让人接近,唯恐惊扰了仙人。
“想不起来!而且,我懒的想!”顾泠珝转身往凉亭中走去,一屁股坐在石椅上,满脸不在意的说着。
白衣男子靠不住了,走到顾泠珝面前,将她从石椅上拉起,一把揽住她的腰肢,然后,轻轻托起,深情款款道:“姑娘,可否以身相许?”
顾泠珝从刚开始的不明所以变成恍然大悟状,指着他:“哦,我记起来了,原来你就是那个有臆想症的神经病!”
白衣男子脸上笑容慢慢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阴沉,俊美的脸庞此时犹如黑炭,咬牙切齿道:“爷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得了臆想症的神经病?早知道,爷就不救你了。”
白衣男子撇过脸,不去看顾泠珝。
“你生气了?”顾泠珝问。
“你说呢?”一脸傲娇的模样好似在说:快来哄我,不来哄我我就不理你了!
“好了,别生气了!”顾泠珝一脸无奈,这关她什么事儿,如果不是他当初跑过来问她要不要以身相许,她至于会觉得他是得了臆想症的智障帅哥吗?
“臭丫头,爷不生气了!”
“哦…哦!”这个人真是阴晴不定!
两个人坐在凉亭中看着月亮,须臾,顾泠珝首先打破沉寂。
“怎么称呼?”
“喊爷阿尘就好!”
“好,阿尘!”
“嗯?”
“喊着玩!”顾泠珝笑着说。
“臭丫头,爷先走了,下次可不要将爷忘了!”白衣男子嗔怪的看着顾泠珝,拂了拂衣袖,正如我轻轻的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大晚上的,哪有什么云彩?
白衣男子运起轻功走了,风轻轻刮过顾泠珝的脸,一阵恍惚,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顾泠珝摇头失笑,这位不知打哪儿来的白衣男子似乎挺有趣的呢!
星光稀稀疏疏,顾泠珝走的极慢,似乎在沿途看着风景,又像是在思索着心事。
待到顾泠珝回到宫女的寝宫,大家都已睡下,绵长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在欢奏着一支名为梦的曲章。
月儿娇羞的躲进云层里,进入一个漫长的黑夜。
此夜,无风无月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