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老头在茂密的树林里七拐八拐走了好久，李雯儿一直提心吊胆的，因为他们走过的小路旁时不时出现一个两个带着鬼火的坟头一晃而过，亦或是破旧的石碑倒在地上；有时还会看见破损的石灯矮矮地立在路边，像是一个小孩静静地蹲在那看着你，每每看见，李雯儿总会吓出一身冷汗，再仔细看才知道自己看错了；有时路面上还会不小心踩到什么类似动物骨头一样惨白的如木棍样东西，她也只是装作没有看见，眼睛紧紧跟着老头，只是呼吸和心跳在这样寂静而黑暗的地方显得格外清晰。

忽然间那个老头带着他们再一拐，脚下看上去无尽头的小路忽然断了，各种人的呼喊声，吆喝声，马蹄声，牛叫声，车轱辘转动的的声音……就像是被人突然间打开了开关，迎面扑来。

李雯儿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她便踏入了集市中，眼前是一片喧嚣热闹的集市，再一回头，身后却是一堵高大的围墙，上面铺着琉璃做的七彩的瓦片在夜晚中熠熠发光。

这突然的变化让李雯儿有些紧张，她伸出手紧紧地牵着李渔有些冰凉的手，李渔回看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反手紧握她的。

这个集市就像是白天所看见的那样，各种各样的东西挤挤攘攘地摆放在道路的两旁，有卖灯笼的，卖包子的，卖胭脂的，卖闪着奇异光彩的首饰的……但是不同的是这些东西与普通的并不一样，要不是形状太别扭——灯笼是人头形的，栩栩如生，或发怒或嬉笑的神情看着路人，让李雯儿心里忍不住发毛；要不就是颜色太诡异：那些散发着香喷喷气味的包子却是血红血红的，看着瘆人；又或是其他奇奇怪怪的地方，说不出来，但看上去就是觉得奇怪。

李雯儿牵着李渔走马观花般地在这熙熙攘攘的集市中走过，看着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对这些鬼怪的东西心中不住地乍舌，他们两个就像是从乡下来的土包子，对着那些最普通的东西他们都忍不住想停住脚步好好研究一番，但若不是为了追上那个老头，他们早就被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迷住得移不动步子。

看看那路边挂着的扇子，那上面画着的蝴蝶还在翩跹，兰花还在摇弋；扇子中穿着华丽的人类女子抱着琵琶，时不时害羞地探出头来张望着路上的行人……各种各样图案的扇子，里面的人物花草虫鱼都表现出生生活力来，让李雯儿他们真想上去研究一番，再买个回来玩玩。只不过卖扇子的老板就有些可怕了，他的形象与他那些唯美的扇子一点也不相符，长得像青蛙的虚胖的脸上长着三只眼睛，鼻子塌塌的茂盛的鼻毛从里面伸出来，头发稀稀落落地长着，耳朵像猪的耳朵一般，时不时还扇动一下。

那老板见李雯儿一直盯着他的扇子看，嘿嘿地朝她笑起来，露出一大排不太整齐的大黄牙，然后说道：“小美女呀，来买扇子吧~我的扇子一拿在手中，绝对万人瞩目，你的死鬼老公也会爱你爱死去的！”

那老板说话露骨，李雯儿虽然不觉得什么，但是却被他的笑给吓到了，尴尬地回了个微笑就赶紧转头。而且老板还一直盯着李渔看，笑得颇为有寓意，看得李渔有些失措有些慌乱，他紧紧地拉着李雯儿，赶紧小跑地离开了。

有时还会看见一些小食的摊子，那些长得奇奇怪怪的食物飘出香喷喷的味道就像是钩子一样引得李雯儿和李渔总想时不时停下脚步去细看一番，但是每每这时，那个老头就会走得更加快一些，迫得他们两只能放弃了这个念头，赶紧跟上去。

其实李雯儿也有想过这个老头是不是唬他们的，可是事到如今他们也不知要相信谁，也只能无可奈何地跟上去。

路边有时候会出现一些卖东西的铺子前面总是挤满了人的事情，逼着他们从那些人之间推搡着挤过去，紧跟老头的步伐——不，也不该说是人，他们大部分都长得很奇怪，要不是多了个眼睛就是少了张嘴巴，又或者是身体的某个部分长着树枝或开着花，相比起来眼前的那个老头倒是正常得多了。那些“人”熙熙攘攘地挤在那些铺子前，脸上流露出贪婪的神色，有得甚至口水沿着凹凸的皮肤滴湿在褴褛或者是光显的衣服上。

每每经过这些地方的时候，那老头的步子就像是飞起来了一样，一溜烟似的，李渔就拉着李雯儿一阵小跑。

经过了几个这样的摊子后，李雯儿实在是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些地方到底是在卖什么？怎么这么多‘人’？”

李渔摇摇头，然后说：“怕不是什么好东西，鬼怪所喜欢的一定是人类最害怕的。”李雯儿听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昨天欠的一千……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