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飒等人寻了整整三日,没想到这篇密林如此错综复杂,恐怕那些劫走王爷的人一时想出去,难。
翌日,入夜时分,塞飒发现了一个坎沟,周围杂草的样子有些凌乱,无意之间还看到微小的血迹。他心下隐隐感觉怪异,唤来其他人从坎沟下去,竟然到了一个隐秘的山谷。
在杂草丛生的泥地里,塞飒小心的探寻着,眼角余光轻轻一瞥,竟看到月牙白锦袍的一角。
有人!
此刻塞飒内心还是欣喜万分的,他摆了摆手,示意其他人脚步慢些,他用剑柄挑开满地及腰身的杂草,目光掠过之处,塞飒就看到了毫无生气地躺在泥地里的男子。
月光下,他满身是血,一动不动,只有微微颤抖的眼睑证明他还有些生气。
是庞渊。
塞飒弯下身,皱眉打量了一下他的伤势,然后在他口中喂了点清水。
“谁?”塞飒猛的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的树上站着一位白衣男子,素衣装扮,脸上的白玉面具却叫塞飒一眼认了出来。
白衣男子并没有回答,眼眸冷冷地直视着塞飒等人。
周遭的人已经做好备战的状态,毕竟看样子,来者不善。
塞飒眯了眯眼,制止其他人的动作,“保护好王爷。”
说罢便飞身而出,手里的长剑一个反转,就要飞快地刺入白衣男子的喉头。
眼瞧着白衣男子就要死于他的剑下,白衣男子快速伸手,两指飞快地夹住剑脊的部位,“啪”的一声,整把剑应声而断。
塞飒瞪大了眼睛,惊讶着的同时,白衣男子一记掌风便打了过来,塞飒足捡借着树枝的力量跳起,一个空翻,堪堪躲过一击,他袖中的暗箭放出,白衣男子一个侧身,箭尖还是擦着他的肩胛飞了出去。
白衣男子吃痛,却也不恋战,飞身而起,最后消失在山谷中。
“之后属下便带着王爷快马加鞭回来了,不过,属下觉着那男子的武功明显没有上次好……”塞飒说着,又补了一句:“属下该死,没能完成公主交代的任务,甘愿以死谢罪。”
我一笑,压低声音:“呵,罢罢罢,念着你与本宫多年的主仆情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绿依——”
绿依上前一步,“属下在。”
“你带着他下去领七十军棍,去吧。”
“是。”
我颓然坐在榻边,面对庞渊的伤势,全身尽是凉意。
白玉面具……
又是他!他到底是谁!
一瞬间,我感到一个巨大的阴谋向我,不,是向整个皇宫笼罩而来。
“这么说来,”藏诗抚着下吧喃喃道,“给你下毒的和打伤王爷的是同一个人。而且都戴着白玉面具。”
我捏紧掌心,半晌方道:“不,听塞飒的描述,那个白衣男子在与他交手的时候很明显实力相当,而那晚和硕宫出现的男子轻功极好,反应灵敏,绝对不是同一个人。”
藏诗点头:“如此诡计多端的人,能是谁呢……”
外面穿来了脚步声,珠帘被掀起,兰溪和四德带着一位面容俊朗的男子走了进来。
四德说道:“公主,沈太医来了。”
沈从夜跪下朝我叩首:“微臣见过大公主。”
我点头,说道:“你起来吧,现看看王爷要紧。”
他谢过我,上前探了探庞渊的气息,又抓了他的脉,才低头像是在思索什么。
这会兰惜附在我耳边说道:“公主,都办妥了。”
“本宫知道了。”
沈从夜转头看向我,“回公主,王爷的经脉毫无损伤,只是受了些外伤,加上流血过多现下略有体虚,肩背上的伤口处……”
我听后松了口气,突然感到身心俱疲,吃力的开口:“那你动作快些。”
“是。”他拿出干净的白布,叫兰惜打了些清水来,用蘸湿的白布将庞渊伤口上的腐肉和脓血清理掉,然后取出药膏均匀的敷上伤口,这才用纱布小心的将他包扎好。
我唤竹柔去准备笔墨来,沈从夜纸笔写着药方,说道:“这药能让王爷的身子好的快些。公主记着一日三顿给王爷熬上。”
他将药方交给我,兰惜上前接着,我看着他,目光微动:“沈太医是个识大体的人。”
他低着头:“承蒙公主厚爱。”
我笑道:“无需本宫多言,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
“是,微臣告退。”说完,他收拾着箱子离开了。
庞渊睡在榻上,气息微弱的像个孩子,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这么静静地瞧着他。
“公主,您说沈太医会对外说么?”兰惜问我。
我轻笑:“沈从夜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我伸手轻轻抚了抚庞渊面部的伤痕,只能叹息。
“藏诗,”我一笑,“倾尽全力,彻查此事。”
她点点头,莞尔:“定不让公主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