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无情的笼罩着整个京城,犹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将轻功施展开来,霎时窜掠于房檐之上,动作轻灵的如燕子一般。
“王爷伤势如何?”其中一个丽影加快速度问道。
蓝衣少年没说话,想了半天,才开口:“就快到了。”
我与藏诗赶到皇宫的时候,兰惜等人已经乱作一团。
我飞身过去,脚尖点地轻轻地落在寝殿前,兰惜先是惊了一下,转身一见是我,忙跑过来:“见过白小姐。公主,您可急死奴婢了!王爷他……”
我抬手止住她下面的话,沉声道:“小心隔墙有耳。”
兰惜欲言又止,我往内殿走了几步,她赶上来,这时我停住了脚步,微微侧头,口气骤冷:“吩咐下去,此事不得外泄,更不能告到母亲那里,叫今晚看到的人都把嘴给本宫捂严实了,若是让本宫知道谁泄露半个字出去,杀——”
“是”兰惜态度恭谨的开口,“不用请御医来么?公主。”
我瞥了她一眼,对旁边的四德淡淡道:“去把沈太医请来,别惊动其他人。”
他朝我躬了躬身:“奴才这就去。”
“兰惜下去做事。”
我快步走进内殿,塞飒和绿依正立在榻前,或许他已经知道我来了,所以我一脚刚踏进内殿,他后脚就‘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却没出声。
藏诗紧跟在我身后进来,只是看着我,等待我的下一步动作。
庞渊躺在踏上,面色苍白如纸,气息略有些紊乱,此刻紧闭着双眼昏迷不醒。
我下意识的抓过他的手,试探他的脉搏。我虽然没学过医,但懂的习武之人的脉象,他的脉象十分虚弱,看来昏迷时间挺长。
我解开满是血迹的衣裳,看着他肩背上被割裂的伤口,脸上也被划破,以及浑身细小的伤痕,一双眼睛阴势嗜人。
藏诗瞧了眼庞渊的伤势,摇头道:“公主,这可如何是好?”
我脸色阴沉的可怕,当时小丫头告诉我出了大事,说绿依看见皇宫的方向放出了暗卫之间的信号,见我与藏诗相聊甚欢,没禀告就先带着竹柔先回宫了,想着待会派马车来接我回宫,可谁成想是塞飒带着伤痕累累的王爷回来了,自己却只受了轻伤,就立即让宫女拿着令牌来寻我。
我扬手指着塞飒,面含愠怒,冷声说道:本宫就是叫你如此保护王爷的?”
他将头埋得更低:“任凭公主处治!”
我皱眉斥道:“本宫是该处治你!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且将事情的经过一字不落说给本宫听!”
“是,”他说道,“那日……”
那日黑夜降临,月下银白素裹,一辆低调又不失华丽的马车在官道上疾驶,方向正对着城门外。
塞飒等人隐没在暗处,身子轻盈的施展着轻功,紧紧护着马车里的人,而马车里坐着的,正是庞渊。
庞渊从上京一路而下,在不少州县停留过,拜访的都是当地的知州知县,这具体都聊些什么,塞飒等人是听不得的,具体庞渊又收集到了些什么,他们就更不知道了。只要庞渊人没事就好。
时间紧迫,根本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待上多长时间,一般都是夜里赶路,等白天到了下一个落脚点再休息。
当然今夜也不例外。
守在城门口的小兵一见这架势也不敢拦着,车夫往小兵手里扔几个赏钱便一路往城郊驶去。
不一会儿,月亮就被厚厚的云层遮住。这黑暗的天色,总叫人心里不踏实。
密林间的羊肠小道上,车夫尽量将马车赶得平稳,好让车内的人舒服点,除了车轮的轱辘声和鞭子扬在马匹上的‘啪啪’声外,四下是一片鸦雀无声。
正在此时,突然间狂风大起,地面上的沙石被尽数吹到空中,身旁树叶哗哗作响,场面混乱的叫人真不开眼。车夫不得已将马车停下,不多时,风声退去,周围又是一片寂静。
车夫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您没事吧?”
过了许久也没人回答,车夫以为自家王爷睡着了,又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还是没人说话。
塞飒隐约觉着刚才的风不对劲,一个闪身来到马车前,一把掀开帘子,发现车内香炉烟波缭绕,却空无一人。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车夫对于突然出现的黑衣人甚是惊讶,惊讶之余却也了然,不用塞飒多解释,他吩咐暗卫其中一人将车夫带到安全地点,而后抬头望向前面的岔路口,有一个是密林内部的入口处,又闭着眼回想大风的方向,忽然眼眸一睁,沉声道:“跟着我,往这片密林里,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