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喝着苦涩的汤药,我的心下真是厌烦之极,虽然每次仇子沉都会及时的朝我口中塞上一个蜜饯,但我还是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甜蜜。
自那日后,龙吟都没来向我道别便回府中待嫁去了,而龙将军从龙吟有望成为我驸马的那一刻起,除了早朝,就没见过她人影。
说到仇子沉,近来他莫名其妙的顺从让我很是别扭,我嘴上不说,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我的病一直到十月开头才有好的迹象,一直以来,除了兰惜来帮帮忙之外,也都是仇子沉在病榻前伺候着,我长久服药口中无味,对膳食也就无甚胃口,他便花心思向太医讨教药膳的做法让我容易入口。
我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慢慢地抿了一口,茶味醇和含香,茶色黄绿澄明,香气清芬鲜灵。
我笑了笑,沉默的望着这飞檐斗拱的景澜宫,那嘴角的一丝笑,带着莫名的讥嘲。
我是该庆幸我生在了万人仰视的皇家?还是说……走上了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
我低头抚着玲珑剔透的白玉梅花簪,眉眼垂着,瞧不出端倪。
不多时,一道清亮又略带娇媚的声音响起:“公主真是好雅兴。”
来人皮肤甚白,这让俊美的五官看起来分外鲜明,双唇像涂了胭脂般红润,样貌美得透着丝丝女气,一双凤目中透着精光,有着毫不掩饰的骄傲。
他叫燕秦。是去年考上的文科状元,此人实力不容小觑,万万不可貌相。仅仅一年之内,便被母亲提拔到了中部尚书的位置,此后直接为女帝办事,专门协助女帝处理政务。
听说只有一个弟弟,只比他小上一岁,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亲人。
那日我品了他的诗文,发觉此人心思细腻,到让我对他有了几分好奇,便让人传了来。
我指着那首诗问他:“这诗是你作的?”
他微微颔首,明亮的眸子如琉璃闪动着。
我想到他本就是个寻常百姓,想要的无非就是荣华富贵,我要赏他黄金百两,他推拒,只道:“燕秦只愿侍奉公主左右。”
我听后惊愕的同时也不免怀疑,他为何要这样说?
正当我惊疑不定的时候,他又说:“听闻世人皆说公主是皇族第一美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燕秦凭着些墨水来皇宫做事,便是想靠近公主,其实我早就倾心于公主,所以故意使了些小心思让这诗文落到公主手里,就是想得到公主的青睐。”
我哑然,刚要点头应允,我宫里头的首领太监便道:“公主,这万万使不得……”
我摆了摆手,只是笑:“本宫这么做,定是有道理的。”
我放下茶杯,他已挨着我坐下,语气有些孩子气:“公主有没有想我?”
我面带微笑,瞥了他一眼,片刻方问:“说吧。”
他面上有些哀怨,还是温言道:“这些时日,朝中有些大臣偏向于二公主,我看,连公主在意的仇总督也帮他说了些话呢。”
我笑若春花,笑中带着深重的自嘲:“你继续说罢。”
他看着我的笑半晌才回过神来,接着说道:“不过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上不来台面的,眼瞧着公主您有半月没上早朝,前些日子又出了那些变故,我也是听说了,朝堂上公主不比我明白吗?有些人是墙头草两边倒,这种人公主是信不得的。”
他目光微动,皱了皱眉,像是思忖了一番,才开口:“今日二公主背地里参了您一本,说您……盛气凌人,阴厉狠绝,陛下表面上没说什么,听说回去后将二公主给打了呢。”
他顿了顿,见我低着头不出声,又道:“您看这……”
“呵呵,她倒是真听本宫的话,”我依旧灿笑如花,嘴角却挂着若有若无的轻蔑,“本宫会写一封奏折,明日早朝后你交给母亲,母亲自然会明白,庞清……她耀武扬威的日子,到头了。”
??????“是,我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又闷闷地说了一声:“公主……”
我暗笑,手一伸将他搂在怀里,我抓住他的手,迅疾地吻上他的唇。
我蓦地伸手,在他雪白的颈间划了一道,指尖过处,红痕立现。他似吃痛,微缩了一下可怜兮兮的藏进我的怀里。
我暗声道:“嗯?怎样,可还满意?”
他面色潮红,很是诱人,害羞之下说话也有些结巴:“我……我我……嗯那个嗯……”
我语带笑意:“还想继续?”
“公主……我……”他欲言又止,似乎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靠近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地吐着气,声音故作沙哑:“本宫的正牌驸马还没娶进门……你就先忍忍。”
“是……”他脸上红潮渐渐褪去,低眉顺眼的说着。
“下去吧。”我挥了挥手,他便离开了。
待他消失不见后,我一瞬间笑意全无,冷声唤道:“绿依。”
登时一位身着黑色劲装也不难看出其身姿曼妙的女子悄无声息地落在我的面前,垂首恭敬道:“属下在。”
我眼中的狠厉丝毫未减,目光骤冷:“听到刚才燕秦说的话了吗?”
她的声音更加恭敬:“回公主,属下听得真切。”
“那好,”我忽然扬起一抹残忍的笑,“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属下明白。”
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在石桌上,又问道:“塞飒最近有消息么?”
“公主放心,属下回叮嘱他保护好王爷。”
我挑了挑眉,端起那已凉的茉莉花茶饮尽,微笑着说:“是吗?”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