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陈顼下了急诏,将后宫之权暂时移交子喻,现下后宫的凤印已送至喻子阁。
“公主,凤印到了。”玉儿开心地进来通报,她家公主真是她见过最厉害的人,撇开公主缜密的心思,光是这份气场就够玉儿仰望的。
“嗯。”子喻难得穿起繁重的华服,翠色的内衬,金线绣的腰佩,珠玉点缀的前帘,水纱缝制的外衫。
前来送印的是宁公公,宁公公身边是皇后的贴身侍婢淑贞。
“三公主,老奴奉皇上之命,特来送印。”宁公公双手捧着凤印送上前来,“皇上希望三公主能秉公处事,代皇上管束好后宫各处。”
“儿臣谨遵圣谕。”子喻曲腰低头,恭敬地双手接下凤印。
宁公公办完事便离去了,淑贞等人走得差不多才上前同子喻说话,“老奴见过三公主。”
“本宫记得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是皇后有什么话要你带给本宫吧。”子喻把凤印当作随意的物件,抛起又接住。
“三公主向来聪慧,老奴也就直说了,皇后娘娘希望能要回玉儿,顺便讨要一个侍女。”
“送本宫这儿了还想要回去?本宫看起来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么?”子喻好笑地看着淑贞,“玉儿,本宫尊重你的意见,你若想留这,谁也带不走你。”
“玉儿想跟在公主身边。”玉儿毫不犹豫地回答,虽然公主经常捉弄她,但是公主也很照顾她,而且还教会玉儿很多东西,在这里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只要乖乖听公主的话就足够了。
“你听清楚了么?玉儿你是带不走,你想要的侍女你也要不到,本宫皇后想要的是阿秋吧。”子喻看向阿秋还紧闭的房门,“不是本宫不给皇后面子,阿秋并不是本宫的人,而是刘渊刘大学士的人,皇后若是真心想要阿秋,就去找刘渊,本宫可不负这个责任。”
“老奴明白了。”淑贞被子喻的气势压得难以呼吸,“只是有件事情是皇后娘娘特意交代老奴,请您一定要答应。”
“无非是想本宫放过陈昭,你将本宫的原话传给皇后,陈昭对陈芫做过什么,本宫就奉还什么,绝无情面可讲。”子喻说完扭头就走。
淑贞哑口无言,三公主果真是有手段的人,皇后娘娘再如何想包庇昭公主也无计可施了。
子喻将凤印随意地丢给玉儿,凤印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用,要收拾人,她从来靠的是自己的手段,伤害过小芫儿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阿秋还在睡?”子喻脱去繁重的衣服,换回原来轻便的衣裳。
“做了噩梦,一时醒不过来。”容安替阿秋拭去额头上的冷汗。
子喻皱眉,“怎么不叫醒她?”
“是她的梦魇,只能她自己醒来。”
“究竟是什么梦魇让她如此害怕。”子喻俯身握紧阿秋发抖的双手。
“只有她自己知晓。”容安让开位置给子喻,“皇上的谕令你已经收到了吧。”
“嗯,你倒是有手段。”子喻安慰性地摸着阿秋的头发,“我会替小芫儿报仇的。”
“我知道你能办好,逍遥郎君和夜侍郎还睡在禅明房里,你不去看看?”容安清洗了被汗浸湿的毛巾。
“何必自讨没趣,禅明是你叫来的,但我至今不知道你是要他来做什么。”
“自然是救他一命。”容安坐回阿秋身边,“救你心上人一命,你欠我一个大人情。”
“你说有人要害禅明?”子喻脸色极差,别人说这话她是一点也不信,但是从容安嘴里说出来就不一样,容安在她的印象里一直是算无遗策。
“这里有我,你去吧。”
“嗯。”
御花园
昨日皇宴过后,宫人们被调去前殿清点,御花园难得冷清起来,走上大半会儿也见不着人影。
陈昭一夜未眠,当下带着人在御花园里散心,可不巧偏偏看见厌恶的人。
“这不是得宠了的小公主么?怎么?父皇没把你留在身边?”陈昭冷嘲热讽地看着‘陈芫’,“一个人在这可是很危险的。”
“......”‘陈芫’没有吭声,只是紧握着手里的玉佩。
“昨夜不还伶牙俐齿,今日就半句话都不会说了?还是以为我现在自身难保就没法对付你了么?陈芫,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陈昭擒住‘陈芫’的下巴,‘陈芫’越是不说话,陈昭就越生气,她就是看不惯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陈芫’推开陈昭的手,冷冷瞟了眼陈昭,眼底是无限的憎恨。
“这就对了,挣扎才有意思,光是本宫一个人唱独角戏多么没意思。”陈昭笑了,是她惯有的得意的笑,“你知道么?现在本宫做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这里都是本宫的人,你千不该万不该一个人待在这,还碰上了本宫。”
‘陈芫’只觉得今日的陈昭格外话多。
“这么多年来,御花园这片池塘的淤泥中藏了多少具尸体?怕是数不清了。”陈昭诡异地摸着‘陈芫’的脸,“好像多你一具也无妨。”
‘陈芫’皱眉,陈昭果然是存了杀心。
陈昭随意指了名随从,“你过来,手脚利索点。”
“属下明白。”随从活动了下手脚,走到‘陈芫’面前,“公主别怪手下心狠,是你不该惹到昭公主。”
随从将‘陈芫’的嘴捂上,拖到池塘边。
无论‘陈芫’如何挣扎,也敌不过壮汉的力气,整张脸被浸入水中,感受着窒息的痛苦。
直到‘陈芫’没了动静,随从才将‘陈芫’的脑袋提起来,确认人已经死了。
随从正准备将‘陈芫’推进池塘,却被陈昭喊住,“用这匕首刺穿她的心脏,本宫要确保她不会再活过来。”
“是。”随从接过匕首,背对着陈昭向‘陈芫’拱手,小声嘀咕道:“小的都是听从主子指示,你成冤魂后可千万别来找我。”
“嘀咕什么,还不快动手。”陈昭不悦地看着磨蹭的随从。
随从手起刀落,将匕首插进‘陈芫’的胸膛,带着匕首一起将‘陈芫’沉入水中,这片池塘底下全是厚厚的淤泥,只要沉下去就没有再浮起来的可能。
“今日的事谁敢透露,自己明白后果。”
陈昭带着人离开了御花园,池塘边只留下一张成色古旧的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