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敢擅闯皇宴。”

内殿瞬间被几十侍卫包围，忽然出现两个不明不白的人，自然惊出了殿里的暗卫。

“别妄动。”陈叔宝见烟雾里的身影有些熟悉。

子喻起身拍拍坐麻的腿，走到殿中。

烟雾散去，露出两人的真容，陈叔宝玩味地笑着，子喻恭敬地给陈顼行了礼，“父皇，喻儿给您介绍一下。”

“嗯，退下吧。”陈顼挥手让暗卫都退下，没人注意到陈叔陵见到暗卫时紧握的拳。

“不知父皇知不知道宫里有这一位公主。”子喻让开位，让陈顼能看见子喻背后的人。

一张突兀的轮椅，一张脸被白绫缚了三分之一。

别人还没惊讶，阿秋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免得惊讶出声，轮椅上的人不就是自己么。

轮椅上的正是‘陈芫’，推轮椅的人是多日不见的景月。

陈顼皱眉看着‘陈芫’，柳敬言和几位正妃脸色都变得煞白。

“父皇，难得您从来不知道么？儿臣还以为您是知情的，不知是谁瞒着父皇，这位坐在轮椅上的是您女儿之一，柳妃名下的公主，陈芫。”

“柳妃，朕记得跟皇后是同宗。”陈顼看向柳敬言，将柳敬言紧张的神情收在眼底，“朕怎么不知道柳妃有位公主？”

“皇上，芫儿是过继给柳妃，并不是柳妃亲出。”柳敬言作为一国之母，很快便镇静下来，“芫儿生母传与人有染，本宫怕惹恼皇上，故而隐了芫儿。”

陈顼点头，“皇后有皇后的考量。”

“母后为父皇着想，可父皇，您瞧瞧小芫儿现在是什么情形？”子喻让景月把‘陈芫’再推前一些。

外殿陈昭听洛菊回报内殿里的情况，忍住想摔杯的欲望，“夜侍郎收了钱就是这么做事的么！算是我陈昭走了眼，信了夜侍郎，菊儿，去把陈秀怡带来，要快！”

“是。”

“等等，现在陈子喻不在喻子阁，你去联系云儿，让她想办法把明公子带来，现在能克制陈子喻就只有明公子。”

“奴婢知道了。”洛菊赶忙去做。

陈昭根本坐不住，走到内殿边上，窥视内殿里的动向。

“怎会如此？”陈顼看着‘陈芫’，顿时龙颜大怒，“皇后，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交代。”

“皇上，兹事体大，家丑不可外扬。”皇后咬牙下定主意。

“哼。”陈顼站起身离殿。

宁公公上前道：“皇上乏了，众卿请继续饮酒。”

底下议论纷纷，却不敢乱动。

柳敬言瞥了眼子喻，低头暗暗与淑贞说了几句，匆匆跟上陈顼。

凡有牵扯的一律被请到了御书房，陈顼掩面咳嗽着。

“父皇，请父皇还小芫儿一个公道。”子喻凌厉地看向跟来的陈昭，陈昭下意识地后退。

陈顼揉着太阳穴，不想睁眼，他怎么会不明白此事的重要性，怕皇后也脱不了干系，“皇后，你先来说说。”

“皇上，芫儿身上的残疾，臣妾也是刚刚得知，臣妾已经派淑贞去彻查了。”

“身为后宫之主，这么大的事你竟不知情？”陈顼拍桌，满脸怒气，“喻儿，你说。”

“回父皇的话，在儿臣说前，想请昭公主与儿臣对证。”

陈昭咬着下唇，跪下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据儿臣所知，小芫儿耳不能听，目不能视，口不能言，双腿更是不能行走，儿臣见此不为小芫儿出口气，那就是儿臣的无情。”子喻从景月手里接过‘陈芫’，“其实儿臣也不过是听说而已，想来最清楚的是昭公主。”

“三姐不能冤枉了昭儿，儿臣自祈福回来就只在喻子阁见过陈芫，如果儿臣没记错，当时陈芫在三姐那儿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耳朵也听得见，眼睛更是看得见，不知道三姐今日是有什么目的让陈芫蒙着眼来皇宴上。”

“冤枉？不如听听小芫儿是怎么说。”子喻帮‘陈芫’解开缚眼的白绫。

‘陈芫’解开白绫露出双目，睁开眼望向陈顼，陈顼看着‘陈芫’的双眼，心里想起了另一个人，真的好像她。

“皇上，陈琼公主在外求见。”宁公公匆匆来报，“还有陈秀怡公主。”

“让她们进来。”陈顼无奈地挥手，又来两个。

“儿臣见过父皇。”陈琼带着陈秀怡进御书房，陈秀怡身上被绑着绳子，嘴里塞着布条。

“琼儿，你这是做什么？”柳敬言站起身，琼儿是个稳重的人，怎么会鲁莽带人来。

“父皇，母后，琼儿本不想惊扰二位，但是秀怡像发疯似地冲向儿臣，嘴里还说着浑话。”陈琼镇定地回话，让人取掉陈秀怡嘴里的布条。

陈秀怡双眼发红，紧盯着陈芫，“陈芫！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御书房里不得喧哗。”宁公公斥责陈秀怡。

“你算什么！我是公主，你凭什么和我说话。”陈秀怡恨不得扑到陈芫身上，“陈芫，你凭什么在这！你根本不配是公主！你就是贱种！贱种！”

“住口！你还把朕放眼里么！”陈顼刚平息的心神又乱了，咳嗽更加严重。

宁公公急忙向外喊道：“宣太医！快宣太医！”

“让在下来吧。”萧赜探身为陈顼诊脉，从怀中拿出瓷瓶，倒出瓷瓶里的药丸给陈顼服下。

陈顼服过药后好了许多，“辛苦你了。”

“皇上言重。”萧赜带着亓淼候在陈顼身旁。

‘陈芫’忽然开口问道：“父皇，您还记得儿臣的母亲么？”

陈顼不敢说出那个名字，但又期待是她，“朕不知。”

陈昭听着不对劲，陈芫没有预料中向父皇陈罪，反而问着奇怪的问题，陈芫的生母只是一个普通的宫人，父皇不记得是正常的。

“原来父皇也是薄情人。”‘陈芫’垂下眸，“宫中人人说母亲身份低微，还与人有染，可父皇不是最清楚么？母亲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皇后，她的母妃究竟是谁？”陈顼含怒问着柳敬言。

“皇上。”事情出乎柳敬言的预料，完全偏离她准备的一切，实话说柳敬言根本不记得陈芫的母妃是谁，只有一个很卑微的影子，以及一句凌厉的话语，究竟是什么？她竟然不记得了。

“怎么？还有什么话是不能明面上说的？看来朕将后宫全权交由你是个错误的决定。”

“皇上息怒啊。”宁公公立马跪下，他是宫里的老人了，皇上绝不会轻易说这种话，显然这次皇上是真动了怒。

众人跟着宁公公一齐跪下，‘陈芫’倒是镇定地坐在轮椅上，像是一切尽在掌握。

喻子阁那边洛菊悄悄和云儿接上头。

“公主让我来请明公子。”洛菊简单说明来意。

“可明公子昨夜就外出了。”

“外出？怎么可能？宫门那边的人并没有回报。”洛菊脸色沉下来，“不好，我们都中了三公主的计了。”

“什么计？”

“你们果然来了。”玉儿跳出来，得意地笑道，“公主料事如神，早料到你们会来。”

“我记得你是皇后娘娘的人，我过来请明公子也是为了帮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待你不薄，你该报答她。”

“皇后娘娘是对我很好，可是现在三公主才是我的主子。”玉儿喊了人将洛菊和云儿围住。

“忘恩负义的丫头，你得罪昭公主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哼，三公主你更得罪不起。”玉儿向洛菊比着鬼脸，“把她们都押下去，等公主回来发落。”

玉儿见收拾完洛菊她们，赶紧跑去禅明的房里。

“明公子，人已经解决了，您安心待在此处。”玉儿不敢怠慢禅明，生怕刚刚的动静吵到禅明。

“小丫头，有小道在这里你怕什么。”逍遥和小夜一人一杯酒交替喝着。

地上已经空了好几坛，却不见两人有醉意。

“逍遥公子费心了，只是这酒...”玉儿都怕酒窖被喝空了。

“放心，小道不会醉。”逍遥会错意，还以为玉儿怕他喝醉了误事。

小夜倒是明白人，“你家公主都许了，你没什么担心的，只管把酒端来，反正她好酒那么多，不喝也是浪费了好了，下去吧，没看禅明在看书么？吵着他，你家公主要怪你的。”

玉儿翻白眼，明明最吵的是他们，还好意思说话。

“让他们喝吧，有事我担待着。”禅明向玉儿点头。

“是，玉儿下去了。”玉儿无奈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