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喻陪禅明在皇上那边说了一天的话,又累又渴,一回到喻子阁就灌了大半杯茶下肚。
“如此喝法越喝越渴。”禅明按住子喻准备再灌一杯的茶。
“我可不似你慢条斯理,还没喝到就渴死了。”子喻干脆捧起茶壶大口大口喝着。
禅明摇了摇头,放下皇宴的请帖,拂袖离开。
子喻一把抓住禅明的衣袖,“你都收了帖子,为何不去?”
“当着诸臣之面不收,是拂了君主的面,现下还你这也算不得失礼。”
“你不想收就和我说是了,那些群臣哪个敢逆我的意思?”子喻走到禅明跟前,“你今天和那些愚人说了那么多话,就别介意再和我多说两句。”
“三公主想听佛理,禅明自然不会拒绝。”
“明知我听不进佛理,臭禅明。”子喻小小的嫉妒心在跳动,今日诸臣各带了适婚的姑娘来宴上,分明是为了勾搭禅明。
“公主,陈净玲公主来访。”玉儿进来传话。
“让她等着先,你从将军府回来打听到什么?”子喻收了野性,坐下等着玉儿回话。
“将军府的楚伯说萧公子已从府中搬出,不知搬到何处。”
“搬出去了?”子喻咬住下唇,紧锁眉头,看来萧赜是与将军府分道了,“容安呢?进来一会儿了也不见人。”
“今天逍遥公子来了一趟,两人在黄昏时结伴离去,也未留下话。”
“行了,让净玲进来。”子喻大概知道容安去了哪。
陈净玲踩着的步子进来,“净玲见过三姐。”
“你是哪房生的?”子喻安坐着,禅明在旁吃着茶点。
“三姐可真绝情,一不问净玲过得好不好,二不问净玲来找三姐做什么,一开口便是盘问。”陈净玲撅着嘴,小脸写满不高兴。
“够了,说事吧。”子喻压根不记得和陈净玲有什么交集,小丫头忽然来找她肯定别有所图。
“我就想见见三姐。”陈净玲不等子喻发话,直接坐到禅明和子喻中间,“这位是哪家的哥哥?长的真好看。”
“小公主说笑了。”禅明放下茶水,双手合十作礼,“贫僧禅明。”
子喻将陈净玲拉到另一旁,避免陈净玲碰到禅明,“现在你见着了本宫,可以回去了。”
“三姐好狠心,净玲才刚来,屁股都没坐热。”陈净玲赖着子喻,“还是三姐跟好看的哥哥要做什么不让净玲知道的事?”
“玉儿你看着她,一炷香后撵了出去。”子喻掰开净玲纠缠的手,径直拉起禅明要走。
陈净玲一个飞扑就扒住了禅明,“三姐这般不给情面,净玲就要闹了。”
玉儿默默后退了一步,明眼人都看得出公主喜欢明公子,陈净玲是撞枪口了。
“是皮痒要挠挠,还是觉得没人能管着你了可以折腾?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身份,贵为公主当着下人面喊着要闹。”子喻端着气势震得陈净玲眼睛都不敢眨,玉儿是见过阵仗的,心里替陈净玲默哀。
子喻将禅明与陈净玲分开,“明先生回房歇下吧,本宫要处理些家务事。”
禅明抽出手便回了房,陈净玲有点后悔帮陈昭的忙,都怪自己贪嘴。
“现在知道怕了?你倒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是了,本宫做着混世魔王时你还在奶娘的怀里喝着奶。”子喻迈着步坐到上座,手里把玩着茶杯,“玉儿,宫里各司的礼监去通告一声,将净玲公主的奉供减去三分,谁也不许私下通融。”
“是。”
“三姐不要啊,净玲知错了。”陈净玲立即哭丧着脸抱住子喻的手。
“越发不知规矩,是了,没人教导你,让你成今日这样。”子喻松开茶杯,捏住陈净玲的下巴,“今日起迁来本宫的喻子阁,本宫亲自管教。”
“不要了吧...”
“你觉得有能力违抗本宫的意思?”
“净玲知道了。”陈净玲不开心地转过头,偷偷地露了个笑。
昭阁里陈昭备了份礼让洛菊用上好的缎子包好放着。
“明日随我去喻子阁将礼送上。”陈昭翻着书册,整理皇宴要清点的宴单。,此事本不该她做,但以防万一,她向皇后求来此份差事。
“明公子鲜少入宫,皇上曾邀他数次未果,此次竟主动入宫,真是稀奇。”洛菊在旁为陈昭研墨。
“父皇专为他设了场大宴,怕是想在他还俗前圈住他。”
“奴婢只知明公子长年在广阳寺修行,皇上每年礼佛时都要与明公子长谈,不知明公子是有怎样的能力让皇上如此重视。”
“我本也不知,直到一日皇后娘娘不小心说漏嘴,我才知明公子竟是前朝遗孤。”
“梁国不是早亡了,怎还会有人?”
“详细的我也不清楚。”陈昭放下笔,吹干墨迹。
洛菊不敢多言,帮陈昭收好砚台,将名单收进盒中,“要现在就送到奉常大人那么?”
“天色已晚,明日再差人送去。”陈昭揉了揉手腕,“过两日安排人将剩下的酬金送到夜侍郎那,切记别让人抓着行踪。”
“公主放心,洛菊会小心谨慎的。”洛菊上前为陈昭按摩,“只是还有一件事不明。”
“说。”
“公主已经安插了云儿在三公主身边,现在又让净玲公主住进喻子阁,是否太冒险了?”
“哼,云儿只怕早已暴露,估计被三姐盯牢了,净玲年岁尚小,不指望她能做些什么,只是让她在三姐身边造些乱子。”陈昭让洛菊停手,站起身望向喻子阁的方向,“纵她陈子喻有七窍玲珑心,也理不过如此多的乱子。”
“公主睿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