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开口。我沉默。

“你还是保护不了自己。”他似是叹息，怜惜的擦掉我嘴角的血渍。

我抿紧嘴，攥紧手中的棘鞭。

“我又不能陪你一道去北漠。”他也不在意我的态度，用冰蚕丝帕擦擦手，“谁叫你当时和我学武不认真。”

我有一丝后悔：“早知如此。”

“何必当初。”他接上，拉起我，温柔的掸掸衣裳上的灰尘。从袖子里拿出一把羽刃交给我，“你拿着这把。”

我微微哽咽：“王兄。”

“乖，到了北漠就没有谁陪你了。”虽然那是你最渴望的自由。慕辰在心里叹道。阿浅不来与他告别怕是怕她不舍得吧。

“王兄。”我唤他。

“我在。”

“王兄。”

“嗯？”

“叫叫你。”

他失笑，揉揉我的头：“怎么还如此幼稚！”眼中是我熟悉的温柔。

“这么晚不回去，巴特尔要找我了。”我看看天色，已经一片漆黑。收好羽刃和棘鞭。

“好，你回去吧。”他顿了顿，眼中担忧，“只是，此去北漠，你要当心，方才那刺客我手下留情，短时间内不会再次找你，我会尽我的最大努力抹掉你们的行踪。”

我故作轻松：“无碍的，我也会尽量让巴特尔换一条路走，到了北漠是他们的地盘，且巴特尔第一勇士的荣誉也不是盖的。”

“此人兵法造诣极高，先前狼牙峰战役，我方派出的两万兵马全军覆没。”慕辰淡淡道，眼中却是不甘心，我青云两万战士全军覆没，身为皇族，他心不甘。

我暗暗心惊：如此之勇武。

看到慕辰的神色，我覆住他的手，淡淡道：“会当心的。”

他勉强笑笑：“保重。”

“嗯。”放开手，倒退着回去，月光下他被镀上一层银辉，如此俊美。如此华贵。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牵挂的了。

客栈

客栈里依旧繁华如初，门虽已经禁了，后门还是开着的，从后门溜进来，用袋子遮住胸前血迹。“蹬蹬”跑上二楼房间，偷偷开门，松一口气，空无一人的房间，还好巴特尔不在。

我仔细将沾有血迹的衣服丢在床底，从皇宫带出来的包袱里拿出一套外衣换上。最后谨慎的将袋子藏好，这里面可是我的防身之器，更是…阿兰留给我的纪念啊。

坐在床上发呆，我叹口气，不过是求和和送质子两个事情么，真是麻烦。

最讨厌麻烦了。

此时巴特尔应该是刚喝酒回来，敲敲门，便大大咧咧的进来了。东西已经放好，装作刚刚回来的样子，收起眼中的防备，把玩着喝酒的杯子。

“回来了？早些休息，明日早早就要走了。”巴特尔并没有注意我把玩酒杯的手微微的颤。理理他很不适应的中原长袍，嘴里嘀咕了一下便出去了。

酒阿酒，你可帮了我大忙。

青云京都门禁早，暮色将至就严禁出入。可是早上外城开得更早，寅时就放行了。城门边的垂柳早已透出新芽，怕是再过一两旬就有柳絮飘飘了吧。

东方的鱼肚白刚刚有些，就被巴特尔唤醒，匆匆吃过早膳，部队已经在门外候着了。我脸皮薄，急忙躲在巴特尔身后。早春的太阳来得晚些，也是来了。

过城门的时候，趁他们在检察通关的文印，我偷跑到一棵柳树下，踮起脚摘下一片翠绿的柳叶。

看惯了，去另一边领略世界去。

“娃娃！走喽！”巴特尔大声唤我。

“来了！”我赶紧跑去，随部队浩浩荡荡的离去。

坐在巴特尔的马上，不安分的向后看最后一眼，这个我生活了九年的地方，淡淡的惆怅在心头蔓延开来，终究还是被北漠的期待压下去.

微笑看着已经全部探出身子的太阳，别了，京都。

乖乖的坐好，感受马儿的颤动，抚摸从未熟悉的东西。陌生，总是让人好奇的。

我来了，北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