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埃离开魍生客栈的那天,在这里的住客都出来送别了,因为此生有了牵绊的人,不会再回来,除非线断人亡。
锦娘和烛九音送辰埃上了马车,笑着不语。
司君玉缠着辰埃,不让她走,“你这才刚回来,又要走了,这以后都不回来了,我可怎么办?”
他是辰埃看着长大的,若是以后都不能见了……他不敢想象。
辰埃摸着司君玉的小脑袋,“你可以来看我。”
“可是还有好久我才成年!”他从小在客栈生活,未到成年那日是不能离开客栈的。
“不是还有锦娘和烛九音吗?可以偷偷的……”
“对啊……”
两人笑着说着小秘密,华宫凉看得牙痒痒,这小破孩居然缠着自己的准夫人,还搂搂抱抱的!
羽凌归提着琉璃宫灯,站在辰埃身边。
“我不可能离开你!”他拢了拢肩,她守的万物,要他来长明。
辰埃笑笑:“我知道,上来吧!”她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她。
但他们之间,却没有所谓爱情。这就是守夜人也提灯者的关系。
华宫凉不满:“为什么要带上他啊?”这家伙很那小破孩一样,讨人厌。
“共存。”羽凌归冷冷的看向华宫凉。现在他惦记的是国师府的美食,懒得和他争!
华宫凉一愣:“什么共存?”
辰埃和羽凌归相视一笑,默契的不语。
“什么共存啊?夫人,你就告诉我吧!夫人……”华宫凉不依不饶的缠着辰埃要她说清楚。
锦娘见了,笑得贼嘻嘻的上前说:“我今天可是大开眼界了,原来国师大人这么小家子气!”
华宫凉冷冷的看了一眼锦娘,他小家子气?那只眼睛看见了?
懒得理那个怪女人,上马车坐好,就赶车羽凌归去开车,来时他是一个人来的,也就没坐马车。
婚期订在四月下旬,真是京城牡丹花开得正盛得时候,辰埃想着,也不是不好,正好可以满足自己来京城的初衷。
回到国师府,府里上下开始准备婚事,张灯结彩的,华宫凉很不情愿的给羽凌归准备了房间。
羽凌归把长生带着,连白画也带上了。一进房门,长生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白画也缓缓地从画卷里飘出来。
长生见了,缠着白画要他陪她玩。
白画不理,抱着胸看向羽凌归问到:“真要她留在这?”
羽凌归沉默了会道:“这是她的决定,我无权干涉。”
“那华宫凉来历不明,能找来魍生客栈的人可不能小看。”
“我知道,会让她小心的。”
“西行还要继续?”
“先观察一段时间,西行先缓缓,若她真找到归宿,剩下的路就让我们来走完。”
羽凌归无言看向窗外,天定一切,华宫凉可能是她一生的劫……
他与辰埃,自她降生魍生客栈起,他就守在她身边。
他们共存却不共生,她可以在天的另一边幸福的生活,他却要完成他们的使命。
万物长生,四季花开。
辰埃被华宫凉领到了一处院子,门口石牌上刻着“华苑”二字,院子里种着一棵古老的桃树,树干撑的很开,树表开满了桃花。
树下的小石桌上放在几卷书,像是许久没人碰过,上面铺满了落花。
华宫凉走进去,拍出两个干净的石椅,拉着辰埃过去坐。
“这是我常住的院子,很美吧!桃花。”华宫凉抬头撑着脸,笑得一脸灿烂。
辰埃淡淡的应了声:“很美。”
其实她很喜欢桃花,所以在定居的那两年里,选择在桃花遍野的君山。
她生性淡然,不会表达感情,刚刚第一眼看见着院子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
辰埃也和华宫凉一样,抬头看花,好像又回到了在君山的日子。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室,宜其室家。”华宫凉自言自语的念道。
“我很喜欢桃花,当初中毒时,以为自己死定了,便跑去君山看那最后一次桃花,没想到……”
辰埃一愣,说到:“君山的桃花其实美。”
“没想到,遇见了你把我治好了,真是走了桃花运了。”
“我当时想,若是有来生,我定要寻一人,每到阳春三月就去君山看花。”
辰埃静静地听他说着,她该庆幸自己救了他吗?
“人面桃花相映好,执手一生。”华宫凉说得时候,没带多少感情,他记得有一个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
“执手一生吗?”辰埃跟着念道,人一生太长,她不知道这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能维持多久!
一个月,还是一年?
华宫凉笑着看向辰埃:“嗯!一生。”
一眼瞬间,一生相依。
他笑哈哈地走到辰埃身边,像个孩子似的搂着她的蛮腰,“夫人,还有几天就要拜堂了!”
辰埃无奈的扶着额:“还没拜堂,你怎么可以叫我夫人?”
刚开始的时候,她有点排斥他的接触,可他扑上来就死缠烂打的,她的排斥感渐渐被他磨灭了。
现在他抱着她的腰,她也没感觉有什么不适。
“我喜欢!”
“对了,与我们同一天大婚的还有晋王。”华宫凉突然想到。
“晋王?”
“嗯,前两年是摄政王,现在皇上不怎么召见了,慢慢的就撤了摄政王的头衔。”
“为何不召见了?”辰埃不解,小皇帝如今还那么小,没有摄政王如何处理朝政?
华宫凉得意的说:“因为有我啊!”
辰埃顿时觉得,这是在向她炫耀。
“我向皇上求旨时,特意要和晋王同一天大婚,在四月二十五日。”华宫凉把脑袋靠上辰埃的肩,吸了一口她的体香,真好闻……然后就忍不住抱紧了。
辰埃拍掉他的手,“为什么要在同一天?”
华宫凉笑着说:“我喜欢!”
辰埃听后,自动不说话了,感情他这国师当得顺风顺水……他喜欢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过了许久,华宫凉见辰埃不说话。
“夫人,你怎么不说话了?”他觉得两人在一起就应该有说有笑的,这样才能增加夫妻之间的感情。
可惜,他遇到的是辰埃……
“要说什么?”辰埃不解的看向他。
“我也不知道哪~”华宫凉头疼的抱紧辰埃,在她身上蹭啊蹭的。
辰埃无语的看着他,有时候,她感觉华宫凉真的很像……一条缠人的小狗!
“你属狗的吗?”
“你怎么知道?”华宫凉惊讶的问。
还真是,属狗的……
辰埃无语望天,推开华宫凉向屋子里走去。
“夫人,你怎么知道的啊?我记得我没告诉你啊……夫人……”华宫凉穷追不舍。
一整天,华苑里都是华宫凉喊夫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