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埃和羽凌归驾着来时的马车,从宫门光明正大的出去,侍卫认识这辆国师专用马车,没多看就直接放行了。
一路回到国师府,在一巷子里停了下来。
“我溜进去把长生带上,你在这等我。”羽凌归出了马车。
辰埃点头,便在马车上待着。她不怕华宫凉会追上,估计他现在还在皇宫哄小皇帝用膳呢。
今天过后,他们就算分道扬镳了,管他什么圣旨御令,她辰埃要走,谁也拦不住。
羽凌归溜进了国师府,直奔西厢房去,把落在房里的琉璃宫灯拿上,就离开原路返回。
前后几刻钟,便把回到停着马车的巷子。
“回来了?把封印解了吧,长生估计憋坏了。”辰埃担心的接过琉璃宫灯。
羽凌归念了几下咒语,琉璃宫灯便冒起青烟,青烟慢慢凝聚成人性。
长生苦着脸看向眼前的两人,傲娇的哼了声,便没了下文。
天知道她有多苦,进了城,她还没来得及欣赏京城的繁华,品尝国师府的美食,就被羽凌归这个可恨的家伙封了起来。
虽说他是主,她随从,可也要等她看两眼先!
羽凌归知道这两天长生被憋着宫灯里不开心,在君山里的时候,她可一会都憋不住。
“长生,这两天难为你了。”羽凌归心疼的摸了摸宫灯。他也是迫不得已,京城繁华人间,很多人没见过魂灵,怕会惊到人群,便不敢把长生放出来。
“哼!”又一声重重的哼气,长生表示她不听,反正她就是不开心。
辰埃道:“别闹了,凌归启程吧。”再不走恐怕真就来不及了。
羽凌归应声,便出去驾马车。
长生不解的问:“要去哪?我想看牡丹花开。”不是说好了,来京城看花的吗?
“先去避一避风头,回魍生客栈,听说画魂回来了,长生可以见到白画了哦。”辰埃笑眯眯的说,现在想想有几年没回去了。
长生不知出了什么事,但一想到可以见到和自己同是魂灵的画魂白画就开心,刚刚的闷心情一下子不见了。
她和白画有百年没见了,前几年她借住客栈,但白画却还在人间,他们没能相见。
如今百年已过,白画现在回来,估计是主人已故,才返程归魍生客栈,归他诞生的地方。
“好久不见白画了,他也真是的不来找我,亏我还把地址给他了,没想到他一次都没来,浪费的的苦心……”长生在一旁念念叨叨,辰埃就这样看着她笑。
羽凌归驾着马车,飞快地在巷子里穿梭,转角时,出现一道赤色宫门,马车飞快地穿过宫门,消失在巷子深处。
穿过宫门,就如步入虚无之界。
一条大道直伸向远处,一高楼建在飘渺白云中若有若无,看不出其高度。
隐约可看见高楼大门敞开,但却看不清里面的摆设,隐约可见一小童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柜台处,身后柜子上摆在东西。
大道两侧是一望无际的曼珠沙华和曼陀罗,两花齐放,红白相间,在微风中摇曳。
羽凌归加快速度,马车向高楼奔去。
“吁……”马车在门前停下,一小童快速上前。
辰埃提着长生下了车,羽凌归在小童的引导下安置好马车。
抬头就可看见一个雕花牌匾上刻着“魍生客栈”四个大字,挂在门上,两旁各挂一个赤色宫灯,两旁写着四字对联:世间万物,魍生极乐。
“回来啦!快进去!我要见白画。”长生迫不及待的想见好友。
辰埃笑着摇摇头,和羽凌归一起,踏入大门。
“哟……舍得回来了?”一女人身穿红衣长袍,金丝绣上的百花齐放图,映出了她的华贵。
高绾的长发中插着一支曼珠沙华步摇,精致的脸上满是女人韵味,她笑着看向走进来的辰埃和羽凌归。
手里拿着翡翠烟斗,吸了一口,吹向长生。长生立刻避开,缩回了宫灯里。
“还是这么怕我的白骨香烟。”女人笑呵呵的逗完长生后,看向辰埃问:“说,回来干嘛?”
她可不觉得这两人回来有什么好事,十有八九是出事了才会躲到她这客栈里。
“锦娘,我们想你啊,回来住几天,等京城牡丹花开的时候就回去。”羽凌归上前,来到柜台处。
柜台后面是一个檀木柜子,上面放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羽凌归指了指第三格的画卷让小童递来。
锦娘轻哼:“怕是捅出了什么娄子才跑回来的吧?”
“哪里……”羽凌归拿了画卷笑嘻嘻的说:“白画借我两天。”
“理由?”锦娘吸了一口骨烟,挑眉看着羽凌归。
“我这两天把长生封在灯里,现在她生我气了,借白画来哄哄她。”羽凌归无奈的说,早知道会碰到华宫凉,他们死都不会出君山一步。
一直在旁看的辰埃上前说:“两间,我想上楼了。”她可没时间在这里耗,看外面这天,也快午时了,要好好睡个觉先。
她现在困得午膳都懒得吃了……
锦娘走到柜台处,抽出两根白骨做出的钥匙说:“三楼,给你们留着房,上去吧。”她也不多说,扔了钥匙给他俩就走进柜台旁的一个大门。
大门在柜台两侧,两边各有一楼梯上去二楼。
进来大门,放眼是三五成群而坐的人们,热闹的讨论着各自的话题。
“锦娘,是谁来了?”靠近锦娘的一个住客问道,他可是听到了铃铛声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来着,能得到魍生客栈掌柜亲自迎接的人,来头可不小。
“管那么多干嘛?吃你的。”锦娘走向最里的那张桌子,桌旁坐着一女人和一男孩。
女人看见锦娘回来了,笑着给她布茶,“是小辰子回来了?”
“嗯,那小屁孩,对我还是一脸冷漠,可真伤我心!”锦娘坐下,拿起茶就喝。
女人冷眼扫过锦娘道:“你当这是孟婆汤啊一口干!”不懂得品茶,给她喝真是浪费了。
“辰姐姐一直都是这样,你不知道。”男孩也瞪了一眼锦娘,拿起茶来抿了一口,茶香在口中回味,他忍不住嗯了一声,“阿音,你泡茶的技术又长了。”
被唤做阿音的女人眼里带笑,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等了一会,又一壶茶泡了出来才道:“这都归功于某人的上等茶叶。”
“上等茶叶?”锦娘一愣,立马捻起一片泡过的叶子,一看这不是自己的珍藏品吗?
“烛九音你这个死面瘫,臭混蛋……老娘的五味茶,这可是稀有货,人间没有得买的啊!”她抓狂的向烛九音扑去,抓住她的衣服后鼻涕眼泪的往上面抹。
烛九音也不生气,托起锦娘说:“夫妻本是同林鸟,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不过一小小茶叶,不至于你这样大呼小叫的。”
锦娘拍开烛九音的手:“谁和你是夫妻了?啊!每次拿我的东西都这样说,有本事把你的灵丹给我。”
她可从来没说过她们是夫妻,每次都想蒙混过关,哼!没门。
也不想想三百年前拿了她一颗龙芽,说过几天就还,现在都长成大树了也不见她提起这事,还有五百年前……
烛九音继续喝着茶:“你这是要为夫的命?”
“我想要很久了。”
“那娘子可是要失望了。”
“闭嘴,再叫就滚出我的客栈。”
“你舍得让为夫走?”
“一万个舍得……”
“……”
司君玉看着两人斗嘴,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品自己的茶。
对这种场景他每天要看上两三回,早就见怪不怪了。
“唉……”又是一声轻叹。
锦娘和烛九音吵得正火的时候,守柜台的小童跑到锦娘身旁说:“掌柜的,外面有人要见您。”
锦娘正气头上,大声嚷嚷着:“不见,不见……住宿的话,让他拿了钥匙就上楼,别来烦我。”
她今天要和烛九音算算这几百年来,烛九音在这里白吃白喝白住的费用!
小童为难的说:“您还是见见吧,他选了那个位置,若是不见怕有不妥。”具体抓谁,他就不知道了,总之看起来就是很凶。
“哦?怎么快就找来了?本事还不小嘛!”锦娘停了下来,笑得一脸妩媚的说:“烛九音,今天算你好运。”整了整自己的华服,便向门外走去。
“走,出去会会这位大人!”说罢,出了大厅。
烛九音那账,她以后再算也不迟,反正都欠了那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现在,有更重要的客人要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