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锦儿!”
锦人压着满腔怒火,放下手中的药材,毕恭毕敬地跑向她的大少爷。
我这是遭了什么罪啊,自从她收留了那个死人并告诉他自己的小名后,他就一直发号施令,难不成还要她当佣人来照顾他?
作梦!
锦人的脸如覆寒霜,深吸了一口气,拼命压下握成拳头的手,端着药机械地走近内屋。
“锦儿?”这小子还算机灵,锦人刚到门口这不要脸的倒先察觉了,“我看不见,快帮我梳头!”
这货命令人倒也顺溜,锦人愤怒地抬起头,本想着怎么教训这小子,可身子一震,双眼发直,两条长龙般的鲜血从鼻子流出。
只见,临澈慵懒地半躺在床上,月牙色的衣裳松披在如玉树般修长的身子上,矜贵绝美的面容上,长眉若柳,又长又密的睫毛微垂着,掩着笼着灰雾的眸子,带着摄人心魂的力量,削薄的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一袭墨发流泻在雪颈上,泛着黑玉般的光泽。
他衣襟微敞,露出细致如美瓷的肌肤,一手微撑着身子,露出让人眩目的笑,这样的男子也是世间少有啊!
一想到这样的男子被自己轻易捡到了,锦人顿时忘了满腹的牢骚,差点就当场仰天长啸三声。
“锦儿,你还在吗?”临澈秀眉微促,心中埋怨,这人呢?不会又走了吧。
“在这呢,”锦人强装淡定,从袖中取出一块绣花手帕,镇定的往脸上的鼻血一抹,扔在一旁,随即笑盈盈地端着要来到了临澈面前,“阿澈,你先把药喝了吧。”
“嗯,”临澈应下,接过药一饮而尽,将药碗递给锦人,手指轻轻敲打着床梁,“知道我是王爷,你怎么对我到还是这么,这么,随意。”
央国是现在世上最强大的国家,而?,是当朝皇室的姓,?临澈则是皇上?临渊的哥哥,也就是二王爷,他在都城手掌重兵,又于皇上一起长大,一起同生共死,是皇上的心腹,也是名动都城的人物。
锦人才不管他什么杂七杂八的身份,只是望着她家的这个无赖,怎么都不能和别人口中的英雄人物联系在一起,想罢,还是乖乖凑上前一梳理他的头发:“我不是不知道你是王爷嘛。”
“那如果你知道呢?”临澈随口一问。
“早把你扔了。”锦人脱口而出,一想到差点错过了这么好看的人,心里一阵庆幸。
而临澈脸上表情十分精彩,这鬼丫头,就不肯像那些女人靠上前来说几句软话,真是朵奇葩,悄然间,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心中好像有什么悄悄发生了变化。
时间过的很慢,和煦的阳光洒了进来,映出临澈脸上一层金色的茸毛,锦人看得一阵脸红心跳,她故意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临澈头皮一阵扯痛不由叫出了声。
锦人脸上倒没什么变化:“还说是立下过战功的人,也不过如此嘛!”临澈听闻,一言不发地死咬下唇,任她在头上捣鼓,心中却在流泪,谁说打仗是去扯头发的啊,明知道我是王爷,这丫头还这么放肆!
“好了!”锦人最后将一根发带往他头上一卷,整个脑袋乱七八糟,左边还垂着一大缕秀发,整个人滑稽极了!不用说,她绝对是故意的。
“嗯。”临澈又看不见,自然不知道自己被这丫头弄成了什么鬼样子,跟看不见她死憋着笑差点岔气的样子,只是觉得自己不管怎样都依旧玉树临风。
他扶着床边起身,站稳后将玉手搭在锦人身上,又发命令道:“带我出去走走。”锦人感到肩上的温暖,脸腾的一热,呆楞在一旁半天才被这王爷催走,出门前她轻瞥见他身上破烂的衣服,神色一暗。
就这样,锦人被临澈押着逛遍了整个山头。
夜悄然到来,虫声脆鸣,月色如水。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而此时,临澈的房内一个娇小的黑影在里面移动,锦人小心翼翼地匍匐在地上前进,“哗,”锦人没注意,手肘扫到一个花瓶,糟了!锦人看着花瓶自由式旋转掉落,往前一扑,擦着脸摸着地朝前滑去,“痛!”锦人轻呼着,花瓶砸在她头上,顺着背上优美的曲线一直滑倒腰间。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锦人揉着太阳穴,眼冒金星,过了半晌才扶住腰间的花瓶,站了起来,依靠在床边,一手捶着闪到的腰,一手摸着心窝,惊魂未定。
锦人喘着气俯视着临澈半边被月光映衬的酣睡的脸庞,他一缕秀发垂在鬓角,睫毛微颤着在脸上投射下一片阴影,唇瓣上漾着樱红,看着那么醉人。
锦人咽了下口水,俯下身子挪着步子靠近他,将一手伸入了他左旁的被褥中,临澈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一侧身,锦人感到一阵竹香扑面而来,她近得看的见他脸上的毫毛,临澈的红唇擦过了锦人的耳根,锦人的心脏悬在了喉咙,一时头晕得差点栽倒下去。
在被褥中的手慌乱中碰到一个丝绸般柔顺的东西,锦人脑中顿时清醒,慢慢将他扯出,那是他的衣裳,锦人长呼出一口气,又将自己连夜做好的衣裳放回去。揉着扭伤的腰,走出房门,她一想到缝入衣服胸口的纸条,嘴角就微微上翘。
次日,阳光熹微,临澈被鸟鸣唤醒,一手撑着身子缓慢起来,左手往被曲里摸去,等摸到那比原来更完好柔软的丝绸时,脑子瞬间短路了。
就一晚上的时间,衣服基因突变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