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人的墨发一泻而下,轻裹着如玉的肌肤,她一手护着胸前,立在及腰的潭水中,无暇的脸庞上漾开了朵朵红晕,长长的睫毛上挂着颗颗水珠,似出水芙蓉,又似水中妖精。
锦人费力扔着石头,不时传来阵阵哗哗的水声,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脸涨得通红,锦人见他如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石子似雨点向他砸来,还有几颗直击他额头,他猛然回神,锦人心中正满怀羞愤,力道可不小,很快,他身上被砸到的地方出现一块块淤青,他自知理亏,没脸更没法回击,只能闪躲。
可他眼睛余毒未消,连光芒都瞧不见,在这漫天飞石下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还好他武功底子不浅,听力过人,脚尖轻轻一点,躲过了大多石子。但竹林中还是弥漫着阵阵哀嚎。
锦人不解气,继而游到水边,瞄准岸边一块“巨石”,双手费力将它搬起毅然向他砸去。同时,有一个身着墨衣的男子半倚着树上,嘴角悬上一丝浅笑,轻轻拿起一颗石子朝他扔去。
石子似有了生命,旋转着划破空气直向他飞去。
他感觉如此灵敏,条件反射般的一侧身,灵巧避过石子,但“巨石”匆匆擦破他的肩膀轰然落地,他还顾不上肩膀的火辣,慌乱中踩到青苔,脚下一滑,以脸朝地脚朝天的尴尬姿势倒下,亲吻了大地。
噗嗤,锦人看着他的窘迫不禁笑岔了气,刚一抱臂,忽然想起自己一丝不挂的事实,红透了半张脸,迅速离开潭水,晶莹的水珠从她腰间滑下,似在她如玉的肌肤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匆忙拿起挂在树杈的衣服换好,她没看见树丛中一张羞红的脸。
当锦人路过他身旁时脚步一滞,饶有趣味地俯视着他的狼狈,嘴角露出一丝嘲讽,哼了一声甩袖离去,留着他一人发愣。
这个死鬼,这个死鬼,锦人在竹屋内来回踱步,心中将他凌迟腰斩,什么二十二大酷刑胡乱全上,手中的蒲扇不由加快,熏得整张小脸黝黑。
不知何时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暮霭中,锦人一回首,直对上他茫然的双眼,一刹那她感觉什么怒气都消了,看着这略显狼狈的少年鼻子有点发酸。
“那个,”他突然出声打破了这沉寂,锦人一挑秀眉,抱臂靠在炉子旁,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他脸涨得通红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今天,今天天气不错呀。”
我晕,锦人只想应声倒地,她看看窗外,风和日丽,春和景明,朱花碧草,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但好像,这和现在的气氛和话题没有半毛钱关系。而他刚听见自己说出这句话时,连他自己都发怔,准备了一路的道歉的话,到这里却变成了这样。
锦人只感觉心里发闷,拿着葫芦,走出门打水,他似是感觉到了她要离开,竟像孩子般大叫起来:
“对不起!”
锦人闻声呆立在门前,这货,道歉了?锦人嘴角不经意上翘,还是缓缓走出了家门。
“我叫??临湛。”他一人站在那里喃喃,并不觉得锦人能听到。
可锦人将这些话贪心的全收耳底。
晚上,锦人点燃了烛火,炒了两盘野菜,又熬了一碗肉汤,这三年来每天树上总会挂着些瓜果和鲜肉,正好,替这是什么?临湛好好补补。
锦人笑笑端菜来到了桌前。
“吃饭!”锦人故装不耐烦的说道。
临湛听闻,反而一喜,死不要脸的凑上前问:“气消了?”
锦人拿起一把蔬菜塞住他的嘴,掩不住的笑声可藏不住心思。
窗外月光如水,漫天繁星嵌在夜空,欢声笑语从木屋荡漾出来。
“你做的汤真好吃。”
“少贫嘴,记住,我叫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