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傻子,连善恶都分不清,活该被人欺!”苏锦人气呼呼地走出房间,股着涨得通红的小脸,双瞳在阳光地映衬下荧光闪闪。
不久前,那个被她脑抽救了的男人醒了,锦人守了他三个日夜,黑眼圈都熬出来了,在连她都认为无能为力的时侯,他突然手指一颤,随即缓缓苏醒起来了,锦人喜悦得赶紧凑上前来扶他起来。
他甩开锦人搀着他的手,费力靠着墙壁一点点的坐起来,他脸色苍白,衣上的血渍已经沉淀成暗红,双眼微睁,眼神悠远,像空旷的荒漠,锦人心中不禁一揪。
“你,还好吗?”锦人轻轻吐出这句话,低垂着颤抖的双眸,声音不由变得柔和。
他这才微微抬起头来,随着声源准确地“看”向锦人,面无血色,眼神空洞,现在他除了看不见,其他感触竟比常人更敏感。
“看不见了吧。”他声音清冷,似乎在诉说一件寻常事。
“别担心,你的恢复能力很强,你还可看见,但治愈时间十分漫长。”锦人慌忙解释,想象着他所经历的,小心翼翼的,怕触及他的伤口。
锦人没注意他嘴角一抿,竟将她手腕一扯顺势按倒在他怀里,一手按住她,一手扶上她的头发,手慢慢上移,等摸到她头上仅有的玉簪时停顿下来,用力一抽,将簪子拔下,将它的尖端直抵锦人的脖子。
锦人愣住了,这情节变化太突然了吧,她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感伤。
“你是谁?这是哪?为什么会救我?我的眼睛到底怎么了?”他的声音如同覆上了一层薄冰,随即抛出一大串问题。
锦人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眼睛有着从没有过的清亮。
他见她没了反应,不由一用力,用簪子划破了她的脖子,在白暂的皮肤上滑下来一串血珠。
“我说过,你的眼睛能否痊愈在于你是否足够配合。”这是锦人唯一愿意回答他的问题,“我救你并非是我的职责,对我更没有丝毫好处,我完全可以置你于不顾,想不到你竟用如此方式来报答你的救命恩人。”
霎时,屋中只听得见溪水声,可能也是因为有些底气不足,他头不禁意下垂,表情令人难以琢磨,但至少不是那份波澜不惊。
锦人能感到颈上的簪子有些松动,她趁他恍惚间赶忙屏住气,将袖间被纸包住的迷药往空中抛去,黄色的粉末在他俩之间纷飞,他到底是刚醒来体力不支,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锦人趁机用手肘将他用力顶开,他一时失力,朝后仰倒了。
锦人用力推开他后迅速起身,转身冲出了房间才大口地喘气,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锦人在心中把他千刀万剐。
话虽这么说么说,但锦人看见快溢出的药时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这转变连她自己都汗颜,救人不能半途而废,锦人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又折腾了一个时辰,锦人才直起腰板,此时,她早已汗流浃背,捶着前几天拖那个没良性的进来而弄伤的腰,一手端着药碗走进了房间。
看着茫然盯着窗外的修长身影,锦人脚步不禁一顿,心中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半,她继续走到他面前,将药重重地放在他身旁的木桌上,他浑身一颤,将失焦的眼转向锦人。
“药放在这,喝不喝由你!”锦人故意将声音弄得尖细,装出刻薄来,潇洒转头走出了房间。
然而锦人没听见身后的一声叹息。
锦人的心情被那人弄得很糟糕,她抬步沿着小溪走到一个小潭前。
小潭被竹子包裹着,清幽冷寂,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锦人脱去衣裳,缓缓走入潭中,水很清凉,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她的墨发散在水中,莹莹肌肤在阳光的映衬下散着光芒,她的眉头随着周身环境不由舒展,锦人从没被人这么控制着心情,更不知为何会为他的冷漠如此伤心,她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没有在意竹林中的一阵窸窣。
而此时另一边,他心中莫名闷得发慌,他从不认为自己做错过什么,但当他听到怀中人儿的一声叹息时,愧疚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心情。
他想与她解释,不经思考的费力下了床,沿着溪水漫无目的地寻着她,他威胁她只是因为刚遭受追杀迫不得已,他从不怕人误会,只是至少她不能。
当锦人注意到那里时正好一个人影冒了出来,他头转向锦人呆住了,水落的清脆,小人儿不禁意哼唱的小曲,他虽看不见但凭着听力也猜出了一二,一团可疑的红晕浮上了脸颊。锦人看他僵硬的杵在那里才想起自己正一丝不挂。
霎时瞬间空气都凝结了,气氛连尴尬都不足以形容。锦人生生将尖叫声了咽了下去,瞋视着这张貌似“正人君子”的脸,这人怎么还不滚!
他也是想走啊,可脚硬是迈不开,心中似火燎般。
锦人转眼看向他蒙上白纱的双眼,心一横,竟在水中站了起来,水声那叫一个响啊!
锦人才管不了这么多,一边向他丢石头一边大叱流氓。
霎时火药味在空中弥漫散开,群鸟惊飞。